谢奶奶情绪过于激动,话未说完便再次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几乎喘不上气,脸色憋得青紫。
谢清禾忍无可忍,眼神一厉,正准备直接动手把这个泼妇扔出去——
“哎呦,这是唱哪出大戏啊?这么热闹?”
院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围拢了不少被这边巨大动静吸引来的左邻右舍,纷纷探头探脑。
谢清禾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立刻收敛了脸上的厉色,猛地抬高声调,确保院外围观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委屈:
“大伯娘,你和大伯怎么能这样做啊,我爸妈才失踪两个月不到,尸骨未寒啊,你们就想让堂哥顶替我的名字要去钢厂上班,还想霸占我爸妈留下的房子……你……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和爷奶吗……”
说着,她恰到好处地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一副强忍哭泣、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院外顿时响起一片哗然和议论声。
谢清禾的爸妈都是钢厂的技术骨干,虽然出了意外,但也是组织上认定的烈士,平时在院里人缘很好。
对门的张婶挎着菜篮子,率先看不过眼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院人都听见:“王丽芬啊,不是我说你,清禾爹妈刚出事,你们这就上门来逼孩子,吃相也太难看了吧?就不怕寒了人心?”
“就是,”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抢工作还抢房子,也太欺负人了,当人家爷奶是死的啊?”
“听说还偷偷给报名下乡?心肠也太毒了,”
舆论瞬间一边倒地向王丽芬压去。
旁边纳鞋底的赵大妈闻言,撇撇嘴,声音洪亮得像是自带喇叭:“抢工作占房子,还把人往那苦寒之地送,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不给人留活路啊,”
“哎,我咋听说建军那小子自己也报名了?”
有人故意阴阳怪气地高声问:“报的还是最苦的北大荒呢,丽芬啊,你这当妈的也真舍得?那可是你亲儿子,”
墙头上趴着看热闹的半大小子们立刻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有节奏地拍着墙头喊:“北大荒,北大荒,谢爱军要去北大荒啃冻土豆喽,喝西北风喽,”
这些议论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王丽芬脸上。
王丽芬气得浑身肥肉都在发抖,涂着廉价口红的手指胡乱指着四周:“你们,你们胡说什么,放屁,我家建军才没报名,是这死丫头污蔑,她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