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大操大办的,鞭炮一放,酒席一摆,万一被哪个眼红的或者别有用心的人盯上,说咱们铺张浪费,或者深究东西来源,反而给阿舟的工作惹麻烦,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呢。”
“咱们关起门来,清清静静的,只请真正关心咱们、盼着咱们好的领导和战友吃顿便饭,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强。”
看着爷爷奶奶神色稍缓,但眼底仍有遗憾,谢清禾又俏皮地笑了笑,语气带着对未来笃定的憧憬和一丝撒娇的意味:“爷,奶,你们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等以后啊,环境好了,世道更太平了,我肯定让阿舟给我风风光光地补办一个——世纪婚礼!”
“保证比你们见过、听过的所有婚礼都热闹、都新奇、都风光,到时候,你们二老就穿得精神的,坐在最上头的太师椅上,等着我们给你们磕头敬茶,受大礼!”
谢清禾这话半是安慰半是真心。她和裴砚舟来自后世,见识过太多或极致奢华、或充满个性巧思的婚礼形式。
对于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大摆宴席是种罪过,谁让他们现在都是没有靠山的人。
这种简单温馨、只邀请真正至亲好友的小型聚会,反而更符合他们内心的期待。
谢爷爷和谢奶奶虽然不懂什么是“世纪婚礼”,但被孙女话语里的那份笃定、乐观和孝心所深深感染,又觉得她分析得在理,现在确实不宜张扬。
心里的那点遗憾和愧疚,这才慢慢消散,化为了对两个孩子未来生活的深深祝福。
“好,好,都听你们的,你们觉得好,爷奶就高兴。”
谢奶奶抹了抹眼角,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裴砚舟在一旁听着,看着谢清禾宽慰老人,将一场可能的委屈转化为安稳的现实选择,心中感动又酸涩,暗自发誓将来条件允许了,一定要补偿她一个真正盛大、让她难忘的仪式。
请客名单依旧精简,只请了裴砚舟的直属上级陈师长、关系亲近的王团长一家、以及几位和裴砚舟在战场上有过命交情的战友,再加上自家人,算下来也有小三桌了。
人数不多,但都是关键人物,显得既尊重又不至于太扎眼。
消息虽然没有刻意张扬,但在家属院这种几乎没有秘密的地方,还是很快传开了。
能被邀请的,自然觉得脸上有光,说明被裴营长视为自己人。
没被邀请的,则心思各异,有理解的,也有暗自泛酸嘀咕的。
到了请客这天,裴砚舟和谢清禾早早起来,将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窗户擦得锃亮,虽然家具简陋,但整洁无比。
裴砚舟还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张红纸,亲手剪了几个歪歪扭扭却充满喜气的“囍”字贴在窗上,添了几分郑重和喜庆的意味。
谢清禾则借口去镇上采购,实则从空间里拿出了不少好东西,肥瘦相间、层次分明的五花肉、活蹦乱跳的鲜鱼、嫩生生的各色青菜、甚至还有一些这个季节少见的新鲜菌菇。
当然,明面上还是用网兜和菜篮子装得满满的回来,遇到人问,就说是裴砚舟托关系好的战友从远处捎来的。
王团长媳妇王嫂子一早就过来帮忙,看到这么多食材,惊得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