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计划……”林夕猛地睁开眼，“我爸爸好像提过一个叫‘清源计划’的东西，似乎跟环境治理或者企业审计有关？”
陈默的眉头立刻锁紧。他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操作，调取数据库。“‘清源计划’……官方名称是‘城市工业污染源清查与治理专项行动’，由市里牵头，跨部门联合执行，名义上是为了响应中央环保督察，改善城市环境……”
屏幕上滚过一系列官方文件和新闻报道，看起来像是一个标准的政绩工程。
“但牵头企业的子公司名单里……”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猎物的冷冽，“找到了。”
他放大了一个复杂的股权结构图。在“清源计划”主要技术支持和部分资金运作方里，一个不起眼的二级子公司赫然在列，而追溯其控股母公司，最终的受益人穿透层层海外离岸公司后，指向的核心企业之一，正是周文斌旗下的生物科技公司！
“他们……在用官方政策做掩护？”林夕感到一阵恶心。用环保的名义，行清除证据、巩固利益链之实？那些贴在城中村墙上的宣传海报，此刻看来无比讽刺。
“不止。”陈默调出了另一组数据，是过去半年内，与“清源计划”相关的几个关键区域——包括星华化工厂旧址、陈默母亲去世的那家疗养院周边地块——的市政工程记录和监控系统升级招标文件。“他们在借这个机会，合理化地进入、封锁甚至改造这些可能还残留着证据的区域，同时铺设更完善的监控网络。”
就在这时，陈默操控的某个数据流触发了警报。屏幕上红光一闪，一个追踪程序显示，有另一个具备极高权限的ip地址，正在试图反向锁定他们的物理位置！
“被发现了！”陈默低吼一声，双手更快地在键盘上飞舞，启动预设的干扰程序和跳板切换，试图切断对方的追踪。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键盘急促的敲击声和机器风扇的嗡鸣。林夕屏住呼吸，看着屏幕上数据流的疯狂对抗，仿佛能听到网络世界另一端那双无形黑手的逼近。
几分钟后，陈默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暂时甩掉了……但这里不能再待了。他们的技术力量比想象的更强。”
他站起身，开始快速收拾工作台上的几个核心存储设备。
就在他弯腰去拔最后一个硬盘线时，动作突然僵住。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工作台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那里，粘着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电子元件。
林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咯噔一下。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下那个小东西，放在掌心。那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非市面流通型号的微型窃听器。
不是追踪信号……是物理植入！
这个他自以为安全的秘密据点，早就暴露了。他们之前的对话，关于“清源计划”，关于周文斌的公司，可能早已一字不落地被监听了！
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就在这时，隔间外，那扇半地下的防盗门，传来了极其轻微的、金属刮擦的声响。
不是敲门。
像是有人，正在用某种工具，试图无声地撬开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