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还要推动调查？为什么要让我们查到李卫国，甚至查到你自己头上？”陈夜冷声问道，这是他最大的不解。
老严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智珠在握的傲慢：“因为网络数据被你们强行公开了，上面震怒，派调查组是必然。与其让一个不受我控制的人来查，不如我亲自来。我可以掌控调查的节奏和深度，可以‘引导’出我想让你们知道的部分，可以在关键时刻‘保护’需要保护的人，也可以……趁机清除掉一些已经不稳定、甚至可能反噬我的‘羔羊’，比如李卫国。同时，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和周文斌身上，来一个完美的金蝉脱壳。”
好一招贼喊捉贼，灯下黑！他将自己隐藏在追光者的身份下，挥舞着正义的旗帜，行着最黑暗的勾当！
“只是我没想到，”老严的目光再次落在林夕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慨，“林天明会留下那张照片，而你……会记得它。更没想到，陈建国留下的‘荆棘星’和‘光下的影子’，最终会以这种方式，指向我。”
他似乎有些遗憾，又有些释然：“看来，再精密的布局，也抵不过命运偶然的安排。”
“你不是输给命运，”林夕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是输给了贪婪，输给了……你早已丢失的初心。”
老严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平静，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安全屋外，传来了密集而轻微的脚步声，以及武器保险被打开的清脆声响。显然，外面的安保人员已经接到了新的指令。
老严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恢复了那种属于“严组长”的威严姿态，仿佛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坦白从未发生。
“好了，故事听完了。”他看着屋内神色各异的几人，语气平和，却带着最终摊牌的压力，“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接受我的‘安排’。王振海继续做他的卧底英雄，陈默陈夜兄弟得到抚恤和安宁，林夕……你可以和你父亲团聚，开始新的生活。今天这里的一切，从未发生。我们共同维护这个来之不易的……‘稳定局面’。”
“第二，”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如同数九寒冰，“你们可以选择……对抗。但结果，恐怕不会如你们所愿。外面都是我的人，证据？你们觉得，在我主导的调查下，会留下对我不利的‘证据’吗？”
他摊开手，仿佛掌控着生杀予夺的权力。
绝对的权力压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时刻，一直沉默着、低头似乎在操作什么的陈夜，突然抬起了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老严。
屏幕上，不是一个文档，不是一个程序，而是一个**正在实时直播的视频会议界面**！界面窗口里，是几位面容严肃、不怒自威、穿着高级别制服或中山装的老者！他们的背景，赫然是**北京某重要部门的会议室**！
陈夜的声音冰冷，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安全屋内：
“严牧，你的‘故事’，以及从你进入这个房间开始的所有言行，包括你刚才的‘两条路’……已经通过我父亲留下的最后一道、连你也不知道的**最高权限紧急通讯链路**，实时传输到了**中纪委、公安部联合督导组**的指挥中心！”
“你所谓的‘外面都是你的人’……”
陈夜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嘲讽的弧度，
“恐怕，现在……已经换成了督导组直属的特勤人员了。”
老严脸上的从容和掌控感，瞬间碎裂！他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措手不及的震惊与骇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