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适时接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多谢爵士提醒。不过林氏做生意，向来只看价值和规则。如果东西够好，背景干净，我们并不介意接触任何合作伙伴。”他目光直视查尔斯爵士，“或许，爵士能为我们牵个线？毕竟，您在伦敦艺术界德高望重。”
查尔斯爵士哈哈一笑，拍了拍肖战的肩膀，巧妙地避开了正面回答：“肖先生真是直接。牵线嘛……不是不可以，但需要合适的时机。这样吧，你们先在伦敦多看看，多了解一下。或许，下周圣奥尔本斯公爵夫人举办的慈善晚宴，会是一个更好的场合，届时圈内真正有分量的人物都会到场。”
他给出了一个新的线索——圣奥尔本斯公爵夫人的慈善晚宴。
“那就先谢谢爵士了。”林悠然微笑着举杯，仿佛刚才的试探从未发生。
品鉴会继续进行。林悠然和肖战继续与其他宾客交谈，收集着零散的信息。他们注意到，当他们在与某些人提及“远东艺术基金会”或者表现出对特定类型高价值华国文物过浓的兴趣时，总会引来一些微妙的目光和谨慎的回应。
这个“远东艺术基金会”，或者说它背后的掌控者，在伦敦的艺术圈底层，似乎拥有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品鉴会接近尾声，林悠然以有些疲倦为由，和肖战提前告辞。
坐进返回梅菲尔别墅的劳斯莱斯后座，隔音玻璃升起，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林悠然揉了揉眉心，卸下部分伪装，眼神恢复锐利：“查尔斯爵士的反应很说明问题。他在回避，甚至有些忌惮。”
肖战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眼神冷冽：“嗯。‘远东艺术基金会’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那个慈善晚宴，必须参加。冬笋，重点排查圣奥尔本斯公爵夫人的人际网络，尤其是与艺术和金融圈的交集。”
“明白。另外，表哥，表嫂，”周冬笋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交叉比对查尔斯爵士的通讯记录和财务状况，发现他近两年有几笔来源不明的大额资金流入，汇出方是一家在开曼群岛注册的空壳公司，而这家空壳公司的资金链，最终指向了一个与‘远东艺术基金会’有密切业务往来的账户！”
线索开始串联起来了！
林悠然和肖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与决心。
车辆无声地滑入伦敦沉沉的夜色。
伦敦的夜色浓郁，梅菲尔区的别墅陷入沉睡般的寂静。
只有走廊尽头应急灯散发着幽微的光芒。主卧室内，肖战呼吸平稳悠长，显然白天的周旋与紧绷后的放松让他陷入了深眠。
他身侧的林悠然，却悄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在黑暗中清亮如星，没有半分睡意。
林悠然轻轻挪开肖战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下，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如同暗夜中的精灵，无声地移动到衣帽间。
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被厚重窗帘过滤后的微弱天光，她迅速换上了一套特制的黑色夜行服。面料柔软而有弹性，能最大限度地吸收声音和消除轮廓。她将长发利落地盘起，扣上一顶同样黑色的软帽。
站在穿衣镜前，她看着镜中那个与白天优雅名媛判若两人的身影，眼神冰冷而坚定。
目标——大英博物馆。那个收藏了最多华夏瑰宝，也承载了最多民族伤痛的地方。
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肖战。并非不信任，而是此事干系太大，手段也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认知范畴。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她必须独自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