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剑空只觉得肺腑间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着烧红的铁砂。他半跪在焦黑的大地上，七杀剑的剑柄被他死死攥在掌心，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甚至隐隐有些颤抖。
刚才那场搏杀，几乎抽干了他体内最后一丝法力。
环顾四周，曾经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金翅神蜂与形态各异、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天魔，此刻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焦土。大地被雷霆劈得龟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焦糊味、血腥气，以及两种截然不同的精纯能量——神蜂死后残留的庚金之气，锋锐、刚猛，如同无数无形的小剑在空气中流转；天魔消散后逸散的精神力，阴冷、驳杂，却蕴含着壮大神魂的奇异力量。
这些都是好东西！
原剑空强撑着疲惫到极点的身躯，张口一吸。刹那间，周围那些游离的庚金之气与精神力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化作两道肉眼可见的气流，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口中。
庚金之气入体，瞬间便被他运转的《白帝金皇斩》神通功法牵引，汇入四肢百骸。原本因为施展大庚金剑阵而有些晦涩的经脉，仿佛被一股清凉的泉水冲刷而过，那锋锐的力量更是让他对金之大道的感悟又精进了几分，隐隐触摸到了一个新的瓶颈。
而那些驳杂的精神力，则直接沉入识海，被识海中央那座缓缓转动的混沌神磨所吸引。混沌神磨微微一震，散发出淡淡的灰色光芒，将那些精神力卷入其中。伴随着无声的碾压、研磨，精神力中蕴含的阴冷与驳杂被彻底磨灭，只剩下最精纯、最本源的魂力，融入原剑空的神魂之中。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像是干涸的海绵吸饱了水分，变得更加凝实、壮大。原本因为连续施展大神通而有些萎靡的神念，也随之恢复了不少，甚至比之前更加敏锐。
“呼……”
原剑空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息中都带着淡淡的黑色烟尘。他再次拿出一颗圆润饱满、散发着浓郁灵气的元婴丹，毫不犹豫地扔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而磅礴的灵力，缓缓滋养着他亏空的丹田。
摩云战甲表面光泽暗淡了不少，上面布满了细密的划痕，甚至有几处地方，金翅神蜂那足以洞穿金石的尾针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若非摩云藤幻化的战甲有自我修复功能，恐怕早已被撕裂。而他身上原本防御力也相当不错的水火道袍，此刻已经彻底成了碎布条，挂在身上，狼狈不堪。唯有悬浮在他身边的天焱鼎，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泽，鼎身铭刻的火焰符文偶尔闪过一丝微光，似乎在默默守护着他。
“妈的，这叫什么事……”
原剑空低声咒骂了一句，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后怕。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想安安稳稳修炼一门神通，结果神通还没摸到门槛，就先迎来了两波悍不畏死的围攻。先是金翅神蜂，紧接着又是天魔，最后更是两者齐至，腹背受敌，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若不是最后动用了斩鬼神真诀和神剑御雷真诀这两大杀招，恐怕真就被耗死了。”原剑空心有余悸地想。
那两记神通，是他目前掌握的威力最大的手段。斩鬼神真诀一出，堂皇浩大的风火之力凝聚成一道无匹的剑芒，所过之处，神蜂天魔如同割麦子般倒下；而神剑御雷真诀召唤的九天神雷，更是如同灭世洪流，将残余的敌人彻底淹没。
但这两记神通的消耗也是恐怖的，几乎瞬间抽空了他九成以上的法力，若非他现在不缺元婴丹，此刻怕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行，这样下去太被动了。”原剑空眉头紧锁，心中思绪翻涌，“这次是运气好，底牌也刚好够用，但下一次呢？这永生大世界危机四伏，没有足够的气运傍身，恐怕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凝，猛地想起了自己身上最大的依仗——那个神秘的系统。
“系统，我要定制奖励，我要小宿命术！”原剑空在心中默念道，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小宿命术，传闻中能够窥探命运、甚至干涉命运的无上神通，若是能掌握这门神通，何愁气运不足？在这永生大世界中，也能多几分底气。
然而，预想中的提示音并没有带来好消息。
【叮，定制奖励无法生效。】
冰冷的机械音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原剑空的心头。
“为什么？”原剑空满脸不解，追问道，
“小宿命术难道有什么限制不成？”
【叮，这里是永生的世界，受世界规则限制，没有永生之门的允许，即使给了宿主小宿命术，宿主也不能领悟。】
“什么？系统你不能跳过永生之门的限制吗？”
原剑空愣住了，随即有些不甘地问道，
“系统，你不是无所不能吗？连这种事情都办不到？”
【叮，是的宿主。这是世界的底层限制，非系统能力所能突破。命运权柄在永生大世界至高无上，无人可以轻易挑战。不过，若是宿主能够离开永生大世界，倒是可以修炼更高层次的大命运术。】
“什么？还能离开永生大世界？”原剑空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原本因失望而沉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激动，“怎么离开？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他虽然才来到这永生大世界不久，但也知道这个世界的广阔与危险。若是有机会离开，去别的天地修炼成仙再回来，那时候他还怕啥，那简直是难以想象的诱惑。
【叮，宿主需先成仙，成仙之后，便可解锁诸天万界穿梭功能，离开永生大世界，畅游混沌海，不在话下。】
“成仙……”
原剑空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丝苦笑。
成仙谈何容易？
在这永生大世界，修炼之路分为肉身、神通、长生、仙人、四大秘境，每一秘境又分十重，更别提仙王……一直到那传说中的永生境界。每一个大境界的突破，都难如登天，需要海量的资源、逆天的机缘，以及过人的天赋与心性，更要随时面对陨落的风险。
多少惊才绝艳之辈，穷尽一生也只能在长生秘境徘徊，终生难以触摸到仙之门槛。他现在不过才是天人境，距离成仙，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系统的话，无疑是一盆更冷的水，直接浇灭了他刚刚燃起的闯荡诸天万界的野望。
“唉……”原剑空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失落，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不能一步登天，那就循序渐进。至少，有了一个目标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