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口中吟唱着晦涩难懂的古老咒文,干枯的双手结出复杂的印诀,周身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土黄色光芒。他正在燃烧自己残存的生命力,引动大地深处一丝微薄的力量!
“以吾之命,引地脉之力,阻此凶潮!”
巫的声音沙哑却坚定,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地面突然隆起,一道厚厚的土黄色屏障拔地而起,将汹涌的兽潮暂时阻挡在外面。
巫的身体却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量,缓缓倒了下去,他死死抓住“玄”的手,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与期盼:
“活下去……带着部落的薪火……活下去……”
话音落下,巫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彻底失去了气息。
部落毁了,亲人死了。
“玄”与其他十几个幸存的族人,如同丧家之犬,在广袤的洪荒大地上流浪。
他们没有食物,只能靠采摘野果、挖掘草根充饥,有时甚至要与野兽争夺腐肉;他们没有住所,只能在山洞中躲避风雨,忍受蚊虫的叮咬;疾病如同幽灵般缠绕着他们,每天都有人因为伤口感染、风寒侵袭而倒下;更可怕的是,其他强大的种族——或是身躯庞大的巨人族,或是擅长巫术的精灵族,常常将他们捕捉,当作奴隶使唤,甚至作为祭祀的祭品。
这段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岁月,如同锋利的刻刀,将苦难深深烙印在“玄”的灵魂深处。
他体会到了最底层生命的挣扎,体会到了失去一切的痛苦,更体会到了人族在天地万族面前的卑微与渺小——在强大的凶兽面前,在神秘的天地力量面前,人类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但巫临死前那声“活下去”的期盼,岩用生命换来的退路,以及无数同族在苦难中依旧咬牙坚持的意志,如同一颗不灭的火种,在他的心中悄然燃烧。
他开始明白,生存不仅仅是为了活着,更是为了守护——守护那些幸存的族人,守护部落仅存的薪火,守护人族在这片洪荒大地上的希望。
一种朦胧的念头开始在他心中萌芽:他想要理解天地间的力量,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想要让人族不再受凶兽的欺凌,不再受其他种族的奴役。
他不再像其他族人那样,只为填饱肚子而奔波,而是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天地万物——他看到暴雨过后,洪水泛滥,冲毁一切,却在退去后留下肥沃的土壤,让草木长得更加茂盛;他看到雷霆劈中山林,引发大火,吞噬生命,却也带来了烤熟的食物,驱散了夜晚的寒冷与野兽的威胁;他看到春天草木发芽,夏天繁花似锦,秋天果实成熟,冬天万物凋零,四季轮回,周而复始……
这些观察,如同种子落入土壤,渐渐生根发芽。
属于“原剑空”的某些特质——对力量的感知、对法则的敏锐,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以另一种方式被激发。
他开始尝试模仿天地的运行:看到鸟儿展翅飞翔,他便张开双臂,感受风的流动;看到巨树扎根大地,他便盘膝而坐,感受土壤的厚重;看到星辰在夜空中闪烁,他便仰望天空,记忆星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