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二字，如同惊雷炸响在陈默心间。
这是他穿越以来最大的秘密，是他一切行动的根本，是他与这个修真界迥异的底色。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张衍，也只以为是某种高深的传承或法宝。这个女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瞬间，无数念头在陈默脑中飞转：她是穿越者？是系统本身的某种“纠错机制”？是来自万妖岭或青岚宗的、知晓他部分奇异的追兵？还是……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
但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多次险死还生的经历让他迅速冷静下来。震惊只持续了不到一息，他的眼神便恢复了深潭般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玩味。
“请她进来，到后院。”陈默对张衍传音，同时自己已先一步走向后院一间相对僻静的柴房——那里有他布下的最简易隔音禁制。
张衍心中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系统”？那是什么？听老板和这神秘女子的意思，似乎是自己所获“阵道传承”的真正源头？他不敢多问，强压疑惑，快步去前门将人引入。
面纱女子步履平稳，却带着一种重伤者特有的虚浮。她走过张衍身边时，冰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张衍顿觉如被剑锋掠过，寒意刺骨。
柴房内，油灯如豆。陈默随意靠在一摞干柴上，看着走进来的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她。
女子站在门口，同样沉默地回视。柴房狭小，两人距离不过数尺，气息可闻。她身上除了药味和血腥气，还有一丝极淡的、仿佛雪山之巅的清冷莲香，与她此刻落魄的外表格格不入。
“你知道‘系统’？”陈默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知道。”女子声音依旧沙哑，言简意赅。
“从何得知？”
“与你无关。”女子眼神毫无波动，“你只需知道，我知道，而且，我需要它。”
“需要？”陈默挑眉，“系统不是物品，无法给予。”
“我需要它的‘力量’。”女子向前踏出半步，昏暗灯光下，那双冰眸亮得惊人，“一种能打破常规、无视资质、甚至……逆转乾坤的力量。我观察你在此地的作为，那种催生特殊能力、快速提升他人实力的方式，符合‘系统’的部分特征。”
观察？陈默心念急转。她在落霞城潜伏观察自己？多久了？目的是什么？
“就算我有这种力量，凭什么给你？”陈默笑了，带着商人的狡黠，“你又能付出什么代价？要知道，窥探秘密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冒犯。”他周身气息微微浮动，一股并不强烈却凝练如针的灵压悄然弥漫，锁定了女子。
女子身体微微一僵，显然感受到了压力，但她并未退缩，眼中反而闪过一丝近乎偏执的决绝。
“代价？”她缓缓抬起手，似乎想摘下面纱，但中途又停住，只是隔着粗糙的面纱，仿佛在触摸下面的皮肤，“我的容貌，我的灵根，我的修为，几乎尽毁。我身无长物，仇敌遍布。但我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关于‘系统’……或者说，关于你这种‘存在’可能感兴趣的真相。”
陈默眼神一凝：“真相？”
“这个世界，”女子一字一顿，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某种震撼力，“并非唯一。天外有‘异数’降临，古已有之。你们带来的‘变数’，既是机缘，也是……某些存在眼中必须清除的‘错误’。而我，恰巧知道，在这东域边缘，就有一处可能监测到‘异数’波动的古老遗迹线索。这个情报，换你的一次‘系统’助力，助我恢复部分实力，了结一段因果。之后，你我两清，互不干扰。”
天外异数？监测波动？古老遗迹？
信息量巨大！陈默的心脏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这女人说的，是指像自己这样的穿越者？还是泛指系统宿主？这个世界有专门监测甚至清除“异数”的机制或势力？她口中的遗迹线索，是危险，还是机遇？
系统在此刻依旧沉默，没有任何提示或警告，这让陈默更加谨慎。
“我如何信你？”陈默问。
女子沉默片刻，缓缓道：“我可立下最严苛的心魔大誓，甚至让你种下禁制。恢复实力后，我会先去一处地方取一件信物，那信物的一部分，可以作为寻找遗迹的钥匙。我可以先将那处地点和信物特征告诉你。”
她的条件堪称苛刻，几乎将自身生死完全交予陈默手中。若非走投无路、仇恨刻骨，绝不可能提出这样的交易。
陈默快速权衡。风险极高。这女子来历神秘，仇敌强大（很可能是天剑宗），她本身就像个巨大的麻烦聚合体。但收益也可能惊人——关于“系统”和“穿越”的真相线索，一处可能蕴含上古秘密或资源的遗迹。
更重要的是，她直接点破“系统”，某种程度上已经将他置于某种潜在的暴露风险下。拒绝她，可能意味着立刻多一个神秘莫测且知晓秘密的敌人；接受她，则能将这风险暂时转化为一种脆弱的同盟。
“你想恢复多少实力？了结什么因果？”陈默问。
“至少恢复筑基期战力。因果……是杀一个人，救一个人。”女子声音中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筑基期……以她目前油尽灯枯的状态，就算有系统辅助，也需要海量资源和时间。不过，如果是“批发”一个合适的子系统，或许能走捷径？
“我可以考虑。”陈默没有立刻答应，“但你需要先证明你的价值，以及……诚意。立誓，说出信物地点和特征。然后，我需要观察你的‘资质’，才能决定给予何种‘助力’。”
女子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以心魔起誓，誓言内容严厉，几乎断绝了任何欺骗或背叛的可能。接着，她说出了一个地名——“坠龙涧”，以及一件信物的特征：半块镌刻着断裂龙纹的赤色玉珏。
陈默记下，地名陌生，需要查证。赤色龙纹玉珏……听描述倒像古物。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资质’。”陈默示意女子放松戒备。
女子闭了闭眼，然后缓缓放开了对自身最后一点气息的收敛。
刹那间，陈默仿佛看到了一柄绝世宝剑，虽然剑身布满裂痕、锈迹斑斑，甚至断去了半截，但那残存的剑意，依旧锋锐无匹，直冲霄汉！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寒与高贵之感扑面而来，尽管微弱，却本质极高！
与此同时，沉寂的系统终于有了反应，但提示却让陈默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