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的是何种力量？”族长沉声问道，语气比刚才凝重了无数倍。
“家传秘法，涉及一些对‘净化’之道的独特理解。”陈默早有准备，半真半假地答道，同时收起指尖光芒，露出“疲惫”之色，“此法消耗心神颇巨，且对施术者要求极高，非我族人或亲传弟子难以掌握。”他提前堵死了对方可能索要功法或强迫收徒的念头。
族长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石老上前一步，低声将陈默之前提出的合作建议快速复述了一遍。
听完，族长与两位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
“外来者，你的能力，对我们‘岩心遗族’至关重要。”族长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郑重，“合作，可以。但条件需重新商议。”
“首先，你们须留在聚落，在我族监视之下。你需定期为我族净化一定数量的‘污秽结晶’。作为交换，我们提供安全的居所、食物、饮水，以及治疗你们伤势的药物（我们有一些祖传的草药方子对冥沼之伤有效）。同时，我们会将族中掌握的、关于‘钥匙碎片’和‘归墟之门’的所有信息，尽数告知。”
“其次，”族长语气转冷，“在合作期间，你们不得擅自离开聚落范围，不得探究我族核心秘密，不得与‘沉默者’及其党羽接触。如有违背，合作即刻终止，你们将被驱逐，生死自负。”
“最后，关于寻找钥匙碎片和探索归墟之门……那太过凶险，非一蹴而就。需从长计议，待你们伤势痊愈，并证明你们有足够的实力和诚意后，再行商讨具体行动。”
条件比陈默预想的要苛刻一些，尤其是限制自由和不得接触沉默者这两条。但也在情理之中，对方不可能完全信任几个来历不明的外来者。
陈默略作沉吟，问道：“我们如何确定，贵族告知的信息是真实完整的？”
老妪长老此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以‘星湖’与先祖之魂起誓。遗民，从不欺骗真正的合作者。”她手中的晶石长杖轻轻顿地，湖泊中央那汪“星湖”的淡蓝色光芒似乎微微荡漾了一下。
陈默能感觉到一种类似誓言约束的微弱波动产生。系统也提示检测到低强度的契约类能量场。
看来对方确实有一定诚意。
“可以。”陈默最终点头，“但我们也有一个条件：在为我们治疗和提供信息的同时，我们需要了解聚落周边的基本情况、潜在威胁，并获得一定的自卫权利。我们不想在睡梦中被未知的危险吞噬。”
族长与长老们再次低声商议片刻，最终同意。
“石坚，带他们去‘客居岩洞’，安排人送去伤药和食物。”族长吩咐石老，“明日，带他们来‘祖灵堂’，我会亲自告知关于‘钥匙’与‘门’的事情。”
石老领命，对陈默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默、虎妖和烈风在众多遗民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跟着石老走向聚落边缘一处相对独立的、由三块巨石天然围合而成的岩洞。岩洞内干燥整洁，铺着厚厚的干苔藓，甚至还有两个简陋的石碗和石盆。
“这里就是你们暂时的住处。”石老道，“伤药和食物稍后会送来。记住族长的话，不要乱跑，尤其不要靠近湖泊中央和北边那个有红色标记的岩洞。晚上会有守卫巡逻。”
交代完毕，石老便离开了。
岩洞内只剩下陈默三人。
“呼……总算有个像样的地方了。”虎妖将烈风小心放下，自己也瘫在干苔藓上，长舒一口气，“就是规矩多了点，跟坐牢似的。”
“能活下来，有吃有住有药治，就不错了。”烈风趴着，舔了舔断腿处，“那个族长，气息很强，不好惹。还有那个独臂的，杀过不少东西。”
陈默靠坐在岩壁上，手中握着净化后的魂晶，感受着其散发的安宁气息。“既来之，则安之。先治好伤，获取信息。至于自由……等我们恢复实力，再看情况。那个‘沉默者’……我总觉得，他和这些遗民之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夜色（聚落顶部的蓝光变得微弱，模拟昼夜）渐深，伤药（几种捣碎的、气味刺鼻的草药膏）和食物（烤熟的块茎和一种味道腥涩的鱼干）被默默送来。
敷上药膏，吃下食物，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在陌生的岩心聚落，在遗民或警惕或期待的目光中，陈默三人度过了在地渊冥沼中相对“安稳”的第一个夜晚。
而关于“钥匙”与“归墟之门”的秘密，即将在明日揭开更多面纱。
寂静中，陈默隐约感觉到，怀中的净化魂晶，似乎与聚落某个方向，产生了极其微弱的、有规律的共鸣脉动。
那方向……好像是北边？那个有红色标记的、被禁止靠近的岩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