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身影呆立片刻，猛地转身，匆匆离去，方向正是东北。
“老板，那小子……”王大锤压低声音。
“看到了。”陈默眼睛微眯。秩序感知虽然受阻，但他捕捉到了那瘦小身影塞给老者的布袋中，散发出极其微弱的、熟悉的甜腥与腐朽混合气息——与俘虏身上、以及荒原遗迹中“剥夺源质”的气息有几分相似，但似乎更驳杂、不稳定。
而那老者……在瘦小身影靠近和交谈时，陈默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但精纯阴冷的灵力波动，绝非普通摆摊者。更让陈默在意的是，老者面前那盏幽绿灯笼的光芒，似乎能轻微扭曲周围的光线和感知，让他的摊位显得更加模糊不清。
“情报贩子，而且是专做‘特殊’生意的那种。”陈默判断，“刚才那个人，可能是去购买关于‘材料’或者‘据点安全’的情报，但从老者的反应看，他得到的可能不是好消息，或者……需要付出更大代价。”
“要不要……”苏柒柒的手微微收紧。
陈默摇头：“直接上去太冒失。这种老油条，警惕性极高，不会轻易吐露信息，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他略一沉吟，意识沉入系统：“系统，有没有临时性的、能增强观察和辨识能力，特别是针对能量痕迹、隐匿伪装和细微情绪波动的能力或道具？兑换代价别太高，持续时间够用就行。”
【检索中……推荐临时能力：【洞察之眼（弱效版）】。兑换需消耗500点因果点，持续时间为一个时辰。效果：小幅提升视力、动态捕捉能力，并能观察到通常不可见的微弱能量流动痕迹、简单的光学或低阶幻术伪装、以及目标生物体表的细微情绪反应（如肌肉微颤、体温变化、汗液分泌等）。注：对高阶隐匿术法、灵魂伪装、以及刻意控制情绪的目标效果有限。】
“兑换。”
【兑换成功。因果点-500。剩余因果点：……能力生效中。】
陈默只觉得双眼微微一热，仿佛有清流淌过，随即视野发生了微妙变化。鬼市昏暗的光线在他眼中变得清晰了不少，远处人影的轮廓也更加分明。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更多东西：
空气中漂浮着五颜六色、强弱不一的灵力流痕，如同飘散的烟雾；一些人脸上或身上笼罩着淡淡的光晕（低阶幻术或伪装）；那个情报贩子老者的幽绿灯笼，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团不断旋转、散发着干扰波动的绿色能量源；而老者本人，虽然外表枯槁，但体内隐约有一条冰蓝色的、凝练的灵力脉络在缓慢运转——这至少是筑基后期，且修炼的是阴寒类功法。
当陈默将【洞察之眼】聚焦于老者刚才与瘦小身影接触时放布袋的怀中位置时，他看到了一小团驳杂的、暗红色与污黑色交织的微弱能量残留，正是那种甜腥腐朽气息的来源。
“果然……”陈默心中了然。这老者，很可能与“源血教”的物资收集或情报网络有关，至少是知情者。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带着小队继续“闲逛”，但步伐却有意无意地，朝着老者摊位附近的一个卖“旧书杂卷”的摊位靠拢。这个摊位的摊主是个昏昏欲睡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好在老者斜对面。
陈默在旧书摊前蹲下，随手翻检着几本破烂的游记和丹方残本，【洞察之眼】的余光却始终锁定着那幽绿灯笼下的老者。
他要等，等下一个“顾客”，或者，等老者露出破绽。
鬼市的阴影中，猎手与猎物，有时身份转换只在瞬息之间。陈默现在要做的，就是看清蛛网上的每一丝颤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