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低吼一声表示明白。
“柒柒，大锤，你们俩明天继续在城内活动，但目标改变。”陈默转向两人，“柒柒，你设法接触一下码头苦力或者那些底层散修中的消息灵通者，不用直接问失踪案，就抱怨最近城里不太平，晚上有怪声怪影，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关于‘烂泥塘闹鬼’或者‘夜间有红光’之类的传闻，确认怪物或异常能量活动是否引起了普通人的注意。”
“大锤，你去‘百物市’或者其他散修聚集的地方，故意散播一个消息：就说你听说‘烂泥塘’底下可能埋着古修士的遗宝，因为最近总有人看到异象，已经有好几拨人偷偷去探了，但都没回来，估计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正在秘密挖掘。说得含糊点，但要把‘宝贝’和‘危险’联系起来。”
“老板，这是要引其他人去烂泥塘送死？”王大锤有些不解。
“不全是。”陈默解释，“一是制造混乱和流言，给源血教增加压力；二是看看有没有其他对‘宝贝’感兴趣的势力会冒头，或许能成为我们潜在的‘盟友’或‘搅局者’；三是，如果真有不怕死的去探查，说不定能帮我们探出更多烂泥塘深处的情报，或者……触怒里面的东西，让水更浑。”
“那我们什么时候对仓库区动手？”苏柒柒问出了关键。
“等芊芊的‘诱饵’准备好，等黑煞确认了烂泥塘的最新情况，等城内的流言开始发酵。”陈默沉声道，“最快明晚，最迟后天晚上。我们需要选择一个仓库区守卫可能相对薄弱，或者注意力被引开的时机。行动目标不是摧毁据点（我们目前没这个能力），而是潜入、侦查、确认祭品关押地和源质储存点，并尽可能救出一些祭品，制造混乱。如果可能……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关于钥匙碎片下落的直接线索。”
“具体行动计划，等黑煞和芊芊这边有结果后再详细制定。今天白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和准备。”
众人点头，各自回房。
陈默独自留在房间，摊开黑水城地图，目光在东北仓库区和东南烂泥塘之间来回移动。他手指轻点烂泥塘深处，那里在地图上是一片空白。
“最混乱污秽容易被忽视的地方……钥匙碎片如果真的在那里，会以什么形态存在？被那未知的存在守护着？还是说……它本身就是那存在的一部分？”陈默低声自语，“源血教需要碎片来开启‘门’，但他们似乎还没拿到黑水城的这一枚……是不知道具体位置，还是没能力取走？”
他想起俘虏提到的“钥匙碎片散落”，以及老者推断碎片在黑水城。如果碎片真的与烂泥塘深处的恐怖存在有关，那源血教想要取得，恐怕也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或许这就是他们需要大量“祭品”和“源质”的原因之一——不只是为了仪式，也可能是为了对付或安抚那深处的存在。
“如果能让源血教和烂泥塘深处的怪物或者存在先打起来……”陈默眼中算计的光芒越来越盛，“我们或许就有机会，既破坏他们的计划，又浑水摸鱼，接近碎片……”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这只“小鱼”，能在两大恐怖势力碰撞的浑水中，不被先一步碾碎。
就在这时，陈默怀中的一枚用于警戒客栈周围情况的微型阵盘，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有人触动了客栈外围他布下的一个隐蔽警戒符！
不是苏柒柒他们回来的方向，也不是大门，而是……客栈后巷的围墙！
陈默眼神一凝，瞬间收起地图，吹熄油灯，身形如同鬼魅般贴到窗边，借着帘幕缝隙，向外望去。
昏暗的晨光中，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壁虎般贴在对面建筑的阴影里，似乎正朝着他们所在的客栈房间方向窥探。
果然……被盯上了。是源血教的人，还是……别的势力？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水”，比他预想的，还要早开始“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