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城市陷入了沉睡,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车辆驶过的声音,如同深海的低语。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沉,白天的疲惫让我睡得格外香甜。
然而,一墙之隔的儿童房里,却正在上演一场无声(起初)却又激烈的“人蚊大战”。
或许是因为下午大扫除后通风时,那扇忘记及时关上的窗户溜进了一位(或者一群)不速之客;或许是某个角落里藏匿的“余孽”被我们忙碌的动静惊醒,开始了夜间的觅食活动。总之,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几只狡猾的蚊子已经潜入了三个小家伙的房间。
起初,只是极其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嗡嗡”声,像是最小号的飞机在低空盘旋。睡梦中的西西最先感到不适,无意识地伸出手,在胳膊上挠了挠。接着是多肉,她在睡梦中微微蹙起眉头,翻了个身。
但真正的导火索是doro。一只胆大包天的蚊子,或许觉得她那粉扑扑、肉嘟嘟的小脸蛋是绝佳的美餐降落点,稳稳地降落了。
“嗯……”doro在梦中感觉到一阵细微的刺痒,下意识地抬手“啪”地一下打在自己脸上!
这一下不仅没打到蚊子,反而把自己给打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着被打疼又发痒的脸蛋,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
就在这时,那挑衅般的“嗡嗡”声再次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
“蚊子!”doro瞬间清醒,压低声音惊呼,同时感到小腿和胳膊上好几处都开始发痒!她这么一喊,把本来就睡不安稳的西西和多肉也彻底吵醒了。
“唔……怎么了?”西西揉着眼睛坐起来。 多肉也无声地坐起身,小手已经开始在黑暗中摸索着发痒的脚踝。
三个小家伙彻底醒了,而敌人的“嗡嗡”声仿佛在庆祝它们的成功,更加嚣张地在房间里穿梭,时而左,时而右,挑衅意味十足。
“有蚊子!它咬我!”doro气愤地小声报告,同时警惕地竖起耳朵,试图在黑暗中定位敌人的位置。 “我也被咬了……好痒……”西西带着哭腔,她已经感觉到胳膊上鼓起了一个小包。 多肉没说话,但黑暗中也能听到她细微的抓挠声。
“打它!”doro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巨大的责任感,“开灯!朕要御驾亲征,亲手消灭这些胆敢惊扰圣驾的刺客!”
西西啪地一下按亮了床头灯。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三个小家伙胳膊上、腿上那新鲜出炉的、红红的小疙瘩。
战斗正式打响。三个小家伙瞪大眼睛,在房间里搜寻着那个可恶的黑点。doro手里抓着她的恐龙玩偶当武器,西西举着她的橘子娃娃,多肉则赤手空拳,但眼神异常专注。
“在那里!墙上!”西西眼尖,指着床头附近的白墙。 doro立刻扑过去,跳起来,用玩偶猛地一拍——“啪!” 没打中!蚊子敏捷地溜走了,还在她面前得意地晃了一圈。
“这边!窗帘上!”多肉小声提醒。 西西立刻转向,拿着橘子娃娃对着窗帘一阵胡乱拍打,只激起一阵灰尘,蚊子早已不知去向。
接下来的时间里,儿童房里上演了一场热闹非凡却又效率极低的“午夜拍蚊记”。三个小家伙像是无头苍蝇一样,随着那只(或者那几只)狡猾蚊子的指引,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一会儿跳上床,一会儿扑向墙壁,一会儿又钻到桌子底下。她们互相指挥,又互相干扰,噼里啪啦的拍打声、急促的脚步声、压低的惊呼和抱怨声、以及蚊子那持续不断的、恼人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们的努力基本是徒劳的,不仅一下没打到,反而因为运动发热和情绪激动,身上又被叮了几个包。战斗陷入了僵局,动静却越来越大。
终于,这持续的、越来越响的噪音穿透了墙壁,成功把我从深沉的睡眠中拽了出来。
我迷迷糊糊地,先是听到一些细微的响动,以为是孩子们在说梦话,翻了个身没理会。但声音非但没停,反而变成了清晰的拍打声和跑动声!我的睡意瞬间被担忧取代——这么晚了,她们在干什么?打架了?做噩梦了?摔着了?
我猛地坐起身,侧耳细听,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更加清晰了!还夹杂着她们气愤的嘟囔!
一股火气蹭地就上来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明天还要不要起床了?!我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带着被吵醒的怒气,几步冲到她们房门口,“哗啦”一下推开房门,生气地大声喊道:“喂!都几点了!你们三个!赶紧给我睡觉!再闹小心我打屁股了!”
正举着玩偶准备对天花板发起新一轮冲锋的三个小家伙,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瞬间定格,像三尊滑稽的小雕像。她们怯生生地回过头,看到我站在门口,脸色 probably 不太好看。
“好……好的,人……”doro最先反应过来,放下玩偶,小声答应,“我们……我们这就睡……” 西西和多肉也赶紧点头,乖乖地往床边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