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两人陷入僵持的瞬间——
“放开晚晚姐!”
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响起。是苏棠!
她看到林晚痛苦的模样,看到顾夜宸被拦住,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或者说冲动)让她忘记了恐惧。
纯净的灵体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不再依靠感知,而是凭借着最原始的本能,如同扑火的飞蛾,径直撞向站在那里、如同冰冷雕塑般的顾云歌!
她要打断她!哪怕只是干扰一下!
然而,她的行为,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在苏棠的灵体即将触碰到顾云歌白色祭祀袍的瞬间,顾云歌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周身那层无形的、代表绝对“虚无”的力场微微波动了一下。
仿佛一滴水珠,滴落到了烧红的烙铁上。
“嗤——”
一声轻响。
苏棠的灵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前冲的势头瞬间止住,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哀鸣,原本凝实的、散发着温暖微光的灵体,在倒飞的过程中骤然变得黯淡、透明,仿佛随时会溃散开来!
她身上那象征死亡原因的脚镣虚影,发出一连串濒临破碎的脆响。
“苏棠!”顾夜宸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心猛地一沉。
苏棠的灵体撞在远处冰冷的墙壁上,如同破损的玩偶般滑落在地,光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连维持形态都变得极其困难。
完了……
顾夜宸的心直往下沉。墟瞳长老拼死阻拦,苏棠瞬间重创失去战斗力,而林晚……
他奋力挥剑逼退墟瞳长老半步,焦急地看向林晚。
祭坛的幽蓝光芒更盛了。林晚悬浮的身体抽搐的幅度变小了,但那不是因为痛苦减轻,而是……力量正在被抽离的虚弱。
她的眼神更加涣散,瞳孔甚至有些放大,呼吸变得微弱而急促。
她感觉身体内部变得空荡荡、冷冰冰的。那种与“畏”共生带来的、既是负担又是力量源泉的充盈感,正在迅速消退。
就像寒冬里被人抽走了唯一的棉被,刺骨的寒意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
剥离……
真的……要被……抽走了吗……
母亲的封印……我……
她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一点点沉入无边的、冰冷的黑暗。
最后的感觉,是体内那团代表“畏”本源的、冰冷暴戾的能量核心,正被那幽蓝的光芒,一点点地、不可逆转地,从她灵魂的锚点上,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