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镇妖司:杀伐证道

第131章 祖龙心源

地渊龙墓,试炼甬道尽头。

古老的石门在低沉的轰鸣声中完全洞开,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幽暗或金碧辉煌,而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空间。

没有天,没有地,仿佛置身于宇宙初开时的混沌之海。无尽的混沌气流缓缓流淌,演化着地水火风、日月星辰的虚影,却又在下一刻破碎重归混沌。在这片混沌的中心,悬浮着一颗巨大无比、缓慢搏动的……暗金色心脏!

不,那并非真实的心脏,而是由最精纯的祖龙本源与天地间“力”之规则核心凝聚而成的能量实体——祖龙心源!它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整个混沌空间的韵律,散发出令凌阳体内龙血沸腾、圣戒与地鼎碎片剧烈共鸣的磅礴威压与古老召唤。

心源表面,无数暗金色的天然道纹流转,比逆鳞上的更加完整、更加深邃,构成了《太古祖龙诀》终极篇章的具现化图谱!仅仅是望上一眼,凌阳就感觉自己的混沌龙魔体在欢呼雀跃,对力量的领悟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但更让凌阳瞳孔收缩的是,在这颗祖龙心源的下方,混沌气流相对稀薄之处,竟盘坐着一个人!

那人身着早已褪色、却依稀能看出是大炎王朝早期样式官服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皮肤如同干裂的树皮,周身没有丝毫生气,仿佛已经坐化了千万年。但他身体周围,却流转着九道颜色各异、气息截然不同却同样玄奥的光环,如同锁链,又似封印,将他与上方的祖龙心源隐隐连接在一起。九道光环不断试图侵蚀、炼化心源的力量,但心源每一次搏动,都会将侵蚀之力震散大半,形成一种诡异的僵持。

老者的眉心,有一点微弱的白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不息,散发出与圣戒同源、却更加纯粹浩瀚的——斩龙真意!

“斩龙人……还是……守墓人一脉的至强者?” 凌阳心中震撼。难道这位就是当年深入龙族核心,试图以身为封,炼化祖龙心源,断绝龙族与幽玄之眼联系的斩龙人首领?

就在凌阳踏入此地的刹那,那仿佛坐化的老者,紧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眼皮,微微一颤,竟然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空洞,沧桑,疲惫,却又在最深处燃烧着一点不灭的执念之火。他的目光落在凌阳身上,尤其是他左手的圣戒和身上那丝斩龙真意雏形,干裂的嘴唇微动,发出如同砂石摩擦般的沙哑声音:

“后来……者……圣戒……认主……地鼎……共鸣……汝……终于……来了……”

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意。

“前辈是?” 凌阳警惕未消,抱拳问道。

“吾名……风无涯……斩龙一脉……末代……执印使……” 老者,风无涯,每一个字似乎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当年……吾率众……深入此地……欲以‘九源封天阵’……炼化祖龙心源……断其与幽冥之眼……联系……然……”

他眼中闪过痛苦与悲凉:“低估了……心源之力……亦低估了……叛徒……”

“叛徒?”

“龙族三帝……早已暗中投靠……幽玄之眼……它们在心源中……做了手脚……吾等阵法启动刹那……遭反噬……同袍尽殁……吾凭借执印使权柄……与圣戒本源……强行将自身与残余阵法……化为最后封印……延缓心源被彻底污染……但……吾之力……即将耗尽……”

凌阳心中一沉。果然,三位龙帝的背叛是彻头彻尾的,连自己种族的根基都敢出卖给邪神!

“前辈需要我做什么?” 凌阳直接问道。

“圣戒……地鼎碎片……在汝身……便是机缘……亦是责任……” 风无涯的目光变得灼热,“吾残存之力……可将‘九源封天阵’核心奥义……及吾对祖龙心源、幽玄侵蚀的……毕生研究……传于汝……助汝……初步掌控……部分心源之力……”

“但此非易事……需承受……吾之道印冲击……更可能引动……心源内……三帝后手……及幽冥印记……凶险万分……十死无生……”

“若成……汝可暂时……稳固封印……延缓劫数……更能借心源之力……淬体悟道……或许……能窥得……真正抗衡幽冥之眼的……一丝可能……”

“若败……则与此地……同葬……”

风无涯说完,静静地看着凌阳,等待他的选择。他无法强迫,这是斩龙人一脉最后的传承与托付,亦是赌上一切的冒险。

凌阳几乎没有犹豫。十死无生?他一路走来,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机遇与风险并存,力量与责任交织,这本就是他选择的道路。更何况,他能感觉到,祖龙心源对他混沌龙魔体的吸引是致命的,若能成功,他的实力将迎来难以想象的飞跃!

“请前辈传法!” 凌阳沉声道,眼神坚定。

“好……好!” 风无涯眼中那点执念之火似乎明亮了一分,“凝神静气……开放识海……接受……吾之‘斩龙道印’!”

话音刚落,风无涯眉心那点白色光芒骤然爆发!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无尽封镇、净化、斩灭意念的白色符文,如同穿越时空,瞬间没入凌阳眉心!

轰——!

凌阳只觉识海之中,仿佛有一轮白色的太阳炸开!浩瀚如海的信息流与玄奥感悟疯狂涌入!那是风无涯毕生对龙脉、对祖龙心源、对幽冥侵蚀、对斩龙禁制、对九源封天阵的领悟精华!信息量之大、之深奥,远超守墓人老者的传承!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而沧桑的意志也随着道印降临,开始引导凌阳体内圣戒、地鼎碎片、以及那一丝斩龙真意的力量,按照某种玄妙的轨迹运转,尝试与上方那搏动的祖龙心源建立联系。

凌阳闷哼一声,七窍再次溢出鲜血,识海如同要被撑爆,但他咬牙死死坚持,混沌龙魔体疯狂运转,竭力消化吸收。

就在他与祖龙心源的感应逐渐建立、甚至开始引动一丝微弱心源之力流遍全身,带来难以言喻的舒泰与力量感时——

异变陡生!

那颗暗金色的祖龙心源,突然剧烈一震!原本相对平和的搏动变得狂暴起来!心源深处,三点隐晦的印记被激活,爆发出灰暗、赤红、玄冰三种颜色的邪异光芒,正是暗蚀、炽焰、玄冰三位龙帝留下的后手与幽冥标记!

“吼——!”

仿佛有龙帝的怒吼从心源深处传来!三道充满怨毒、贪婪与幽冥气息的意志顺着心源之力,反向冲击凌阳的识海与肉身!同时,心源本身蕴含的、被轻微引动的磅礴祖龙之力,也因失去平衡而变得狂暴,如同脱缰野马,在凌阳体内横冲直撞!

内外夹击!道印传承的冲击、三帝后手的反噬、祖龙心源的暴动!

凌阳瞬间陷入比地渊龙墓爆炸时更凶险的绝境!他的身体表面,暗金龙纹与混沌灰芒疯狂闪烁,与侵入的灰、红、蓝三色邪光激烈对抗,皮肤不断炸裂又愈合。识海中,白色道印光芒与三股幽冥龙帝意志疯狂绞杀,让他头痛欲裂,神魂动荡!

“坚守……本心……以混沌……容纳……以斩龙……破邪!” 风无涯微弱却坚定的声音在凌阳心底响起,他的残存意志也在竭力帮助凌阳稳定道印,抵御侵蚀。

“混沌归墟……给我吞!”

凌阳嘶吼,将《混沌龙魔体》与《血炼真龙吞天术》催发到极致,甚至引动了刚刚炼化的“寂灭龙血”中的暗影寂灭之力!他整个人仿佛化为了一个无比贪婪、又无比坚固的混沌熔炉,不管来的是祖龙之力、龙帝邪念还是幽冥侵蚀,统统纳入其中,疯狂炼化、分解、转化!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且危险的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狂奔。稍有差池,便是形神俱灭,被各种力量撑爆或污染。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在风无涯道印的引导与自身坚韧到极致的意志支撑下,凌阳终于初步稳住了局面。他成功炼化吸收了最先涌入的那一丝相对温和的祖龙心源之力,并以此为基,在体内构筑起一个微型的、与风无涯“九源封天阵”部分共鸣的循环。

这个循环,如同一个过滤器、一个转换器。一方面,它能继续缓慢而稳定地从祖龙心源中汲取相对纯净的祖龙本源之力,滋养己身;另一方面,它将侵入的三帝邪念与幽冥标记之力暂时封镇、隔离在这个循环的特定节点,留待日后慢慢磨灭或利用。

虽然只掌控了心源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且体内还封印着几个“定时炸弹”,但对凌阳而言,这已是巨大的成功!他的修为,在这番难以想象的磨砺与祖龙本源滋养下,悍然突破到了八品后期!混沌龙魔体中篇彻底稳固,并开始向着更深层次演化。对斩龙真意的领悟,更是达到了小成境界!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混沌之色更加深邃,左眼有祖龙虚影盘踞,右眼则隐隐有白色道印与灰红蓝三色邪光被镇压的景象一闪而逝。

风无涯的身影更加虚幻了,几乎透明,但他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汝……做到了……斩龙一脉……有后矣……”

“这心源封印……” 凌阳看向上方,那九道光环似乎因为他的成功,得到了一丝微弱的补充,光芒略微凝实了一丝,但整体依旧岌岌可危。

“只能……延缓……无法根除……” 风无涯摇头,“除非……彻底净化心源内……三帝烙印与幽冥污染……或……寻回地鼎主体……以完整地鼎之力……重塑封印……甚或……炼化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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