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是非多,因此商家人把院墙加高,以防外男翻墙入院,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李闻溪绕着现场外的围墙转了一大圈,这院墙足有一丈高,漫说她这样的文弱,便是身强力健的壮汉,也不可能翻进去。
所以,李闻溪将目光落在了门上,这房子的后门是用青砖封死的,只有正门一处进出,而且正门的锁,没有撬砸的痕迹。
凶手只可能是从门进去的,要么是死者开门放进去的,要么凶手手里,有钥匙!总而言之,凶手必然与死者有着某种特殊联系。
商多金再次被叫过来,见到李闻溪时,脸色比上一次还难看。
在淮安,这个小白脸一点面子都不讲,自己大出血,开高价都不能让孙儿全身而退,甚至被关进山阳大牢里过了两日才放出来。
钱一分没少花,千两纹银如扔水里打了个水漂,可他的孙儿自被放出来后,高热不退,满嘴胡话,身上穿的衣服还留着几个大脚印,显然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
他很鄙夷李闻溪这样的官员,内心对她恨得要命,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钱一分没少要,却一点事也不想办,还为难他的孙儿,这比周扒皮狠多了。
果然老百姓背地里叫他们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一点毛病都没有。
商多金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强忍着怒气,问道:“大人,不知此次叫老夫前来,所为何事?”
李闻溪神色平静,缓缓开口道:“商老爷,仇红梅被害一案,本官有些事情还需向你问个清楚。你可知,此院的钥匙,都谁手中有?”
商多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大人,母亲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府中派来的几个送东西的下人,鲜少与外人接触。至于钥匙,她房中的钥匙,除了她自己,便只有内宅管事手里有一把,以防不时之需。”
“去把管事叫来,你满府男丁,在案发时都在何处?”李闻溪随口问道。仇红梅是商家女眷,又是守了这么多年的寡妇,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不认识外男。
如果凶手真是仇红梅放进来的,那也只可能是商家自己人。如果凶手拿到了钥匙,这钥匙自何处而来,恐怕也得着落在商家人身上。
商多金猛地抬起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李闻溪平静地直视着商多金,说道:“商老爷,本官只是就案情询问,并无他意。如今案子疑点重重,本官需将每一个细节都查清楚,方能还死者一个公道。”
自己是官,所做所为,何需向一个平民解释。
商多金不敢再多言,赶忙安排人去叫内宅管事,同时让在府里的男丁一块过来,有什么问题,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如果查来查去,都查不到,也省得这个小白脸背地里又耍阴招。
不一会儿,内宅管事被带到,李闻溪又仔细询问了这钥匙可曾有人外借,或者一时遗失,可管事坚称钥匙一直妥善保管,并无丢失或外借。
商家人来得有些稀稀拉拉,李闻溪也不着急,在院子和屋子随便转转,暗中观察商家男丁的反应。
倒是子孙繁茂,直到院子里站了二十来号人,商多金才过来告诉她,人已经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