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军心中烦躁,正欲发作,却见林泳思从院内走了出来,他目光在陈铁军与老丈之间流转,开口问道:“这位老丈,敢问你何时见过此人?”他严厉地望着陈铁军,阻止了他开口。
“就在十日前,小老儿拉着他自淮安而来,他还与小老儿讨价还价,小老儿见他是个礼貌人,还饶了他五文铜板的车钱!现在他却口口声声说不认识我!”
老丈看上去很是生气:“小老儿又不是来找他要车钱的,纯属路过又遇,好心来打声招呼,怎的,坐过小老儿的车,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小老儿是个利索人,车一向都是干净的!”
“敢问这位老丈,如何称呼?”李闻溪问道。
“小老儿不才,姓邱,在家行三,大家都叫喊我邱老三。”
“邱老丈,你确定,十天前坐过你车的,就是这位陈公子?”
邱老三认出了后来出来的几个人,身上穿的都是官服,他有些不安,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此时李闻溪再问时,他便有些踌躇,不知该说什么。
他偷脸看向黑着脸的陈铁军,想要随便应付两句赶紧走,以免惹祸上身。
“老丈莫怕,你实话实说便是。”
邱老三本身就是个较真的性子,他一向自认为记性不错,他拉过的客人,第二次再见,他都会有些印象,便心一横点点头:“不错,那日约莫辰末,小老儿在大车店里等着活计,陈公子只身前来,说想租个车去趟清河,当天去当天回。”
“清河不远,但当天来回时间还是挺紧的,小老儿与他讲明,务要按时回来才行,不然淮安宵禁,咱们可要露宿城外。”
“去的一路上还算顺利,小老儿是个话多的,便主动与陈公子聊天,他也有问有答,语气十分随和,直到到了清河,他付了车资,突然交代让我自行回淮安,他暂时不走了。”
“往返的车资他已经付了,还不用小老儿等人,小老儿自然求之不得,当时便谢过陈公子,运气好,又在清河接了单生意,回了淮安,嘿嘿,一趟车多挣了五钱银。”
也正因此,邱老三才会对陈公子印象深刻,再次遇见,才会主动上来打招呼。
“邱老丈今日缘何会出现在此处啊?”既然是淮安的车夫,怎么会这么巧跑到清河的案发现场附近?
“小老儿是接了顾客的委托,给不远处的一户送些物品,路过时瞧见了陈公子,便想上前来打个招呼。”
李闻溪微微颔首,目光在陈铁军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邱老三:“邱老丈,你方才所说,可都属实?”
邱老三连忙点头:“小老儿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林泳思看着陈铁军,眼神中满是探究:“陈公子,邱老丈所言,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陈铁军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即便我十日前来过清河,又能说明什么?难不成仅凭这车夫的一面之词,就要认定我是凶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