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知槿的记忆中来看,在这个世界中,违抗圣旨,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吗?
她略略思忖后,转身继续向花园走去。
明日就出去打探一番吧。
第二日。
宣政殿中,群臣林立。
大殿正中,一个身材魁梧、五官硬朗的男人,正面带悲愤地跪在地上。
“陛下!臣尚在孝期之内,臣万万不能也不该迎娶新妇!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狠狠磕了个头,再起身,便能看出,那额头上的青紫已是一层又叠着一层了。
景平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瞥了眼人群中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的那个叶侍郎,清咳一声,语重心长道:
“镇远侯,朕已经说过了,萧家如今情况不同以往。
你家中尚有幼子,内宅却无主事之人,就由朕来做这个恶人!
你放心,在你去永宁赴任之前,朕定是要为你解除这个后顾之忧的!你莫再拒绝,退下吧!”
萧屹川神情坚毅,正要再说,却见景平帝眼神示意旁侧,随后内监总管赖成德便速速喊道:
“退朝!”
萧屹川眼见着景平帝起身便走,他暗中咬牙,急忙扯着脖子大声喊:
“陛下!陛下!”
大殿之中的百官目不斜视,纷纷鱼贯而出。
很快殿中再无旁人,萧屹川无法,只能面色沉重,起身出去。
待魂不守舍地走到宣武门前,右相柳振昌已经等候多时,一把将萧屹川拉到一旁。
他面色严肃,抓住其一只臂膀低声道:
“定澜,此事莫再说了!上次多番口舌,才允你带上萧家亲军赴任,再纠缠下去,惹怒陛下,后果难料!”
萧屹川闻言,顿时身体紧绷,双拳紧握。
他垂下眼帘,眼底情绪晦涩难辨,片刻后颓声道:
“后日……便是清明。”
柳振昌一怔,眼神复杂。
最后他终究是叹了一声,道:
“我知你赤子心诚,但是你如今还是以保全萧家血脉为重!
婚期将近,此事已成定局!
……镇野也决不会怪罪于你,你记住,莫再鲁莽!”
镇野是萧崧的字,柳振昌同他少年时便有过同窗情谊,二人志趣相投,为官为将后更是互相帮衬,没有如其他文官武官那般彼此倾轧。
要不是因为这,他堂堂右相,也不会在此时多管闲事。
他重重地拍了拍萧屹川的臂膀,随后半拉半扯地将其带走了。
二人身影逐渐消失在殿门后。
远处,左相孟钧和副相郭先看着那边,待两人走远,便一同出宫。
郭先轻笑一声:“这忠勇侯还真是个愣的!可怜萧崧,征战一生,最后却留下了这么个憨儿子顶事儿!”
孟钧目视前方,并未理会,眼中略带思量。
郭先收起笑,凑近了恭敬低声道:
“枢相不必多虑,这萧家虽侥幸留下了三俩血脉,但这个大的不足为患,小的……怕是也难以长成。”
孟钧收敛神色,顿住脚步,斜睨了一眼身旁之人,哼了一声:
“不足为患?
你记住,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就是本事!”
郭先急忙伏身:“枢相说的是,是下官短视了。”
孟钧看他一眼,抬脚走出几步后,忽然道:
“你找个机会,派人试探一下。”
“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