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响起。
不再是之前灵识传音的虚无缥缈，而是有了真实的音色——温和，沉稳，带着久经风沙的沙哑，却又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辛苦你们了。”
三姐妹同时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点头。
曹旭的目光，越过她们，看向旁边软榻上，那个依旧在沉睡的、苍白消瘦的身影。
嫦娥。
他走到软榻边，蹲下身——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新生的灵体关节发出轻微的、如同玉石摩擦般的脆响。
他伸出手，指尖轻触她的脸颊。
触感冰凉。
她体内的太阴本源，已经枯竭到近乎虚无。为了维持光茧，为了接引他的残魂，她几乎燃尽了自己的一切。
曹旭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到骨髓的温柔与坚定。
他掌心贴在嫦娥心口，体内那股刚刚融合的、汇聚了万界信念与新纪元希望的力量，开始以一种极其温和、极其小心的方式，缓缓注入。
不是治愈，而是……馈赠。
将他所承载的、那份关于“未来”的希望与温暖，分给她。
分享给这个，在他坠落时毫不犹豫燃烧自己、将他拉回人间的女子。
嫦娥苍白如纸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丝血色。
虽然依旧虚弱，虽然依旧昏迷，但至少……那股生命即将彻底流逝的冰冷感，被止住了。
她的眉头，在沉睡中，几不可察地舒展开了一点点。
仿佛在梦中，感觉到了那份熟悉的、让她安心的温暖。
曹旭收回手，站起身。
他最后看了一眼嫦娥沉睡的容颜，然后转身，看向医疗区紧闭的合金大门。
也看向大门之外，那个满目疮痍、却终于迎来曙光的世界。
“系统。”他在意识中轻声说。
“宿主，请指示。”系统的声音平稳而恭谨，带着完成使命后的如释重负。
“连通‘曙光之冠’主控频道。”
“指令确认。频道连接中……已接通。”
曹旭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尽管灵体并不需要呼吸。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所有的温柔与痛楚都被压下，只剩下属于帝王的、沉稳如山的决断。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也是对着整个空间站、整个联军残部、整个正在注视这里的宇宙，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响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朕，曹旭。”
“已归。”
“诸位……”
“久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