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境:万法崩灭。
顾临瞳孔一缩。这一次,是极致的“动”与“灭”。
他几乎要下意识地全力催动“狂暴”窍穴,以攻对攻。但之前的教训让他瞬间遏制了这个冲动。
他再次尝试运用刚刚领悟的“平衡”之道,以“静谧”为盾,“共振”寻隙。然而,“灭”之法则的侵略性与混乱性远超“静”之法域,它们并非稳定的压力,而是无序的、爆发性的攻击。他的“平衡”在如此狂暴的冲击下,显得摇摇欲坠,数次险些被撕裂防御,身上已然被无形的法则利刃划出几道浅浅的血痕。
“平衡策略在高速、无序冲击下效能衰减。个体受损风险提升。”“枢”无情地播报着。
顾临咬紧牙关,心神急转。绝对的平衡无法应对绝对的混乱,必须有所侧重!
在又一次法则碎片风暴袭来的瞬间,他做出了决断。他不再追求绝对的平衡,而是以“静谧”窍穴为核心,构筑一层致密的防御层,硬抗大部分冲击。同时,他分出小部分“狂暴”之力,不再分散抵御,而是凝聚于指尖,看准一道冲击最强的法则碎片,以点破面,悍然点出!
“嗤!”
一道微小的、却尖锐无比的碰撞声响起。那道法则碎片被他一指点碎,而他也借助这反震之力,身形微晃,卸去了部分冲击。虽然防御层剧烈波动,但终究没有被完全攻破。
这是一种动态的、有取舍的平衡。以“静”为主承受,以“动”为辅破局。
“策略调整。采用主次动态平衡模型。防御效能恢复至百分之四十,能量消耗增加百分之十五。数据记录:混沌体系具备初步应变逻辑。”
“枢”的核心蓝光闪烁频率微微加快,似乎在加大运算量。
就在顾临刚刚适应这“万法崩灭”之境时,异变再生!
他气海深处,那枚一直沉寂的 “深渊结晶” ,似乎被周遭浓郁的、模拟自“永寂深渊”边缘的“灭”之法则气息所引动,竟然自发地、微不可查地轻轻一颤。
一股远比顾临自身“狂暴”之力更加纯粹、更加接近“终结”本源的寂灭气息,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虽然微弱,却清晰地荡漾开来。
瞬间,顾临周遭那些狂暴绞杀的法则碎片,如同遇到了某种位阶上的天然克制者,动作齐齐一滞,甚至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想要绕开顾临的趋向!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阶干扰变量!”
“目标个体能量图谱更新!发现高浓度、高纯度‘寂灭’属性本源物质反应!”
“环境模拟法则出现异常波动,偏离预设参数!”
“重新扫描目标…重新评估威胁等级及‘混沌’定义…”
“枢”那一直毫无波澜的冰冷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带着急促运算意味的停顿和变化。核心处的蓝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几乎连成一片。
它那绝对理性的“目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穿透了顾临的身体表象,牢牢锁定了那枚隐藏在气海深处的、暗沉如夜的 深渊结晶。
顾临心中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这枚结晶会在此刻产生异动。但他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他稳住心神,感受着周围因深渊结晶气息而略微平缓下来的攻击,主动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探寻:
“现在,我的‘混沌’,是否有资格与你对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