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执事与灰袍人已然收手,重新坐回了石凳上,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从未发生过。
顾临瞬间明悟,这不是生死相搏,而是试探!是检验他是否真的如灰衣人所言,摆脱了对尘隐的依赖,拥有了独当一面的实力与独特的力量。
他压下体内微微激荡的气血,散去寂灭之力,目光平静地看向二人,虽气息微喘,但声音依旧沉稳:“两位前辈,应该已经感知到了晚辈的转变。”
静室中一片沉默。
数息之后,那一直未曾开口的灰袍人,终于发出了干涩而冰冷的声音,如同砂石摩擦:
“确与当初,下意识依赖外物之时,不同。”
这简短的认可,让静室内的紧张气氛骤然一松。
紫袍执事微微颔首,不再带有审视的目光,反而抬手,将桌上的尘隐轻轻推到了顾临面前。
顾临看着近在咫尺的尘隐,心中波澜起伏,但他并未立刻去取,而是看向紫袍执事,坦然道:“若阁内还有任何考验,晚辈随时可以奉陪。”
紫袍执事却摇了摇头,语气平淡:“无需了。影执事已将你的情况,悉数告知。你,可以拿着它走了。”
“影执事?”顾临心中一动,这想必就是那灰衣人的称谓。而且,从紫袍执事提及此称谓时,那语气中隐约带着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来看,灰衣人在谛听阁,或者说在那个影纱会内的地位,恐怕远比普通执事要高。
更让顾临感到意外的是,对方竟如此干脆地就让他取走尘隐?这与他预想中的层层刁难大相径庭。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与惊讶,思索片刻,先是郑重地向二人拱手一礼:“多谢两位前辈。”无论过程如何,结果是他即将拿回尘隐。
然后,他伸出手,准备去拿起那柄陪伴他多年、此刻却显得无比平凡的铁剑。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剑柄时,紫袍执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探究与无法理解:
“因为。”
“在你拿走它之后,老夫也想知道……”
他的目光落在尘隐上,又抬起看向顾临,充满了审视与困惑:
“为何一柄彻头彻尾的凡铁,在你手中,却能表现出令奇物共鸣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