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用别人的命来换？”林微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里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她从没想过，求姻缘与美貌的代价，竟然如此沉重，竟然要以一条无辜的性命为代价！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浑身发冷。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不行……我不能这么做……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害死别人……”
道姑看着她迟疑挣扎的模样，没有逼迫，只是缓缓走到她面前，眼神锐利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诱惑，又带着一丝冰冷的现实：“二小姐，这世间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想要得到自己渴望的东西，本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狐仙娘娘法力高强，却也不能凭空为你捏造出一张绝世容颜，更不能凭空让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对你倾心。”
“你想想，这些年你因为容貌平庸，承受了多少委屈？众人都围着你姐姐转，把你当成透明人；你喜欢的人拒绝你，旁人嘲笑你，连你父亲都觉得你不上进、没出息。”道姑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你难道不想摆脱这样的日子吗？你难道不想让裴郎对你另眼相看，让他主动对你倾心吗？你难道不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都夸赞你，都把你当成焦点吗？”
每一句话，都戳中了林微婉心底最深的痛，也点燃了她心底最炽热的渴望。她想起了宴席上众人对姐姐的追捧，想起了裴郎那句冰冷的“我不喜欢二小姐”，想起了父亲怒骂她“井底之蛙”的模样，想起了自己多年来的自卑与忽视……
内心深处的渴望，像疯长的藤蔓，疯狂缠绕住她的心脏，将她那一点点对生命的敬畏与纠结，都一点点吞噬、碾碎。她想要变美，想要被人重视，想要裴郎喜欢自己，这份渴望太重，太重，重到让她连呼吸都带着颤抖，重到让她那仅存的良知，都变得微不足道。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自卑、忽视与痛苦。若是能换掉这张脸，若是能得到绝世美貌，若是能让裴郎对她倾心，若是能摆脱多年的委屈……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就算要牺牲别人的性命，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的眼神渐渐从迷茫挣扎，变得坚定执拗，那一点点的纠结与愧疚，在心底的渴望面前，彻底烟消云散。
道姑看着她眼底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语气再次变得温和：“二小姐想通了便好。你只需选一张你喜欢的脸，将她作为祭品献给狐仙娘娘，娘娘便会兑现承诺——给你绝世美貌，为你牵上姻缘，让你得偿所愿。”
林微婉缓缓放下手，眼神里满是执拗的坚定，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我想通了。我要换一张脸，我要得到姻缘，我愿意献上祭品。”
道姑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容愈发温和，却透着一股阴森的诡异：“好，好！狐仙娘娘定会庇佑二小姐。你且回去，先寻得你心上人的生辰八字，再准备好你的指尖血与心头血，待你选好祭品，便来狐仙观找贫尼，贫尼自会帮你完成祈愿。”
林微婉轻轻点头，起身对着狐俑躬身行礼，眼神里满是虔诚的渴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变美后被众人追捧，看到了裴郎对自己倾心的模样……
“轰——”
一声细微的声响，猛地将林微婉从回忆中拽回现实。
她依旧站在城主府的灵堂外，眼前是面色阴鸷的裴郎，身后是顾砚辞、李慕狸与沈行舟。回忆里的渴望与决绝，与此刻的狼狈与痛苦交织在一起，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在她的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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