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的胡子拉碴,也不知道多久没刮了,头发更是乱糟糟的,打了结,像个鸟窝。
最可怕的是,他一走出来,一股浓烈至极的汗臭味,再混合着泥土的腥气,瞬间就席卷了整个屋子。
那味道,简直比刚才的霉味和馊味加起来还要上头。
看他那样子,恐怕是十天半个月都没正经洗过一次澡了。
苏晚晴的嗅觉本就比常人敏感。
再加上怀着孕,闻到这股味道,只觉得喉咙一紧。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天灵盖,她赶紧用手死死捂住嘴,才勉强没有当场吐出来。
刘老实从里屋一走出来,那双浑浊又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像是饿狼见了肉,瞬间就锁定了站在屋子中央的苏晚晴。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不带丝毫的掩饰,从她的脸,到她的脖子,再到她显得格外丰腴饱满的胸口。
最后又回到她那张因为惊恐和恶心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
那眼神,黏腻、贪婪,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在苏晚晴的身上,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紧接着,从里屋又钻出来两个半大的小子。
一个十六七岁,一个十五六岁,正是刘老实的两个儿子。
因为长期吃不饱饭,兄弟俩都长得面黄肌瘦,发育有些迟缓,个子不高。
但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神采,却和他们的父亲如出一辙。
他们也凑了过来,一左一右地站在刘老实身边。
三双眼睛,六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肆无忌惮地在苏晚晴身上来回扫射。
他们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发出清晰的“咕咚”声。
那是毫不掩饰的、原始的欲望在吞咽着口水。
苏晚晴生完孩子后,身子比以前要丰腴了点。
尤其是在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的包裹下,胸前的曲线更是格外惹眼。
刘家父子三人的目光,就那么赤裸裸地黏在她身上,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了案板上,任人宰割。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身体不住地发抖,又羞又怒,又怕。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起来。
王桂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自然看出了自家儿子和孙子那点龌龊心思。
但她不仅没有制止,反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目光转向苏建国,不耐烦地问道:“有啥事,说吧。”
“哎!哎!”苏建国如梦初醒,连忙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破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双手捧着,满脸讨好地递到了刘秀琴面前。
“秀琴,你看,这是我……我特意托人从县城给你买的奶粉!”
“你平时干活累,喝点这个补补身子!”
“奶粉?!”
屋子里所有的人,包括一直冷着脸的刘秀琴,听到这两个字,都愣住了。
在这个年代,奶粉可是凭票供应的顶级稀罕物,比白面大米还要金贵。
这玩意儿,一般人家别说吃了,见都很少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