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得从八十年代初说起。那会儿村里刚通电,可电视还是个稀罕物。要说最大的乐子,就是十里八村轮流放露天电影。一听说要放电影,全村人就像过年似的,天没黑就搬着板凳去占位置。
那天放学路上,铁柱神秘兮兮地拉住我:听说了吗?柳树屯今晚放《画皮》!
我一听就来劲了:真的?那可得去!
说好了啊,吃完饭我家门口见!铁柱朝我挤挤眼。
可等我扒拉完晚饭,兴冲冲跑到铁柱家时,却见他娘在院子里熬药,药罐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婶,铁柱呢?
发烧躺一天了。他娘愁眉苦脸地说,刚喝了药睡着,今晚怕是去不成了。
我心里那个失落啊,但《画皮》这么有名的电影,错过了多可惜!咬咬牙,决定一个人去。
要说这柳树屯,离我们村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走大路得半个钟头,小路能快些,可要穿过一片乱葬岗。平时就是大白天我都不敢一个人走,更别说晚上了。
电影放的是真吓人!看到女鬼揭下人皮那段,我差点叫出声。散场时已经月挂中天,一看怀表,好家伙,十点多了!这下可糟了,这么晚回家,非得挨揍不可。
说来也怪,明明最怕走夜路,那天却鬼使神差地拐上了小路。许是月光太亮,把田埂照得清清楚楚,路边的老杨树在风里哗哗作响,影子投在地上,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
我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忽然听见前面有脚步声。抬头一看,月光下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路的姿势,那身形的轮廓,分明就是铁柱!
好你个铁柱!我又惊又喜,装病不出来,原来是自己偷偷来看电影了!
可前面那人像没听见似的,反而越走越快。我加快脚步追上去,可邪门的是,不管我怎么追,始终隔着那么十几步远。他的步子看着不紧不慢,可我就是追不上。
更瘆人的是,月光明明很亮,我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整个人像是蒙在一层雾里,只有那个背影,我敢肯定是铁柱——我们一起光屁股长大,他走路时左肩微微前倾的样子,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
铁柱!你等等我!我气喘吁吁地喊。
前面的人影突然停住了。我心中一喜,正要追上去,却听见一阵诡异的笑声,又轻又飘,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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