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傻子,听说你这儿藏着个国军军官?赵四拿枪管顶着孙老栓的脑门。
孙老栓依旧傻呵呵地笑:军官......好......好......
陈志远在屋里握紧了手枪,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突然,孙婶端着一碗肉汤从灶房出来:老总......喝汤......
赵四一把打翻汤碗:少来这套!把人都交出来!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赵四突然捂着肚子跪倒在地,脸色发青,口吐白沫。他的手下们也相继倒下,抽搐不止。
孙老栓缓缓收起傻笑,眼神变得锐利如刀:这汤里加了断肠草,专门招待你们这些畜生。
陈志远目瞪口呆地走出房门:你们......不是傻子?
孙老栓长叹一声,撩起衣襟。肚子上赫然是一道狰狞的刀疤:三年前,鬼子血洗了靠山屯。我儿子、儿媳、孙子......全死了。我俩装疯卖傻,才躲过一劫。
那......那些肉汤......陈志远声音发颤。
都是该死的人。孙婶接口道,眼神冰冷,汉奸、土匪、逃兵......我们在后山设了陷阱,专抓这些祸害。
她指着墙角一个暗格:那里面的盐,都是用他们的肉腌的。
陈志远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墙才没摔倒。这时他才注意到,灶房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正字,每个正字都代表着一个被掉的恶人。
当晚,又一批伪军来找赵四。孙老栓照例端出肉汤招待。看着那些汉奸大快朵颐,陈志远默默收起手枪,盛了碗汤坐到桌边。
孙叔,他轻声说,给我也来一碗。
从那天起,靠山屯多了个神秘的传说:凡是作恶多端的人进了屯子,就再也没出来过。而孙家灶房里飘出的肉香,越来越浓,越来越远......
很多年后,在一个雨夜,有人看见孙家老宅的灶房里,三个身影正在忙碌地炖着一锅肉汤。锅里翻滚的,依稀是个人形。而那浓郁的肉香,仿佛在诉说着这个乱世中,最黑暗也最无奈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