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林恩靠在墙边，脸色苍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强行使用意识干涉的代价远超她的预期，脑海中仿佛有无数银针在穿刺，曦光的意识流也变得紊乱不堪，与她的思维边界摩擦出灼痛感。
“你怎么样？”艾拉扶住她，声音里满是担忧。
“还……撑得住。”林恩勉强回答，视线有些模糊地望向门口。守卫那声紧急报告之后，外面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沃顿上校会如何反应？是斥责守卫的胡言乱语，还是……
几分钟后，厚重的合金门伴随着气压释放的嘶声，缓缓滑开了。门口站着的不是沃顿，而是面色凝重的索恩舰长，他身后跟着两名全副武装、但眼神中带着些许困惑的陆战队员——其中就包括刚才接收到林恩意识讯息的那位。
“舰长……”艾拉刚要开口。
索恩抬手制止了她，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虚弱的林恩，又看向主屏幕上依旧显示着的、关于异常信号和哈尔西中校的证据。“守卫报告的情况，以及你们提供的这条数据链……我需要一个解释，林恩少尉。”他的语气平稳，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尤其是，你是如何隔着隔离门，将如此具体的信息传递给守卫的？”
林恩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任何隐瞒或谎言都可能彻底葬送刚刚争取来的一丝信任。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精神上的剧痛和眩晕，站直了身体。
“舰长，我无法用常规科学向您完美解释刚才发生的事。这是银翼意识融合技术的一种粗浅应用，类似于……高强度的定向心灵感应，但需要付出巨大代价。”她指了指自己苍白的脸和依旧有些涣散的瞳孔，“至于证据，是艾拉技术官通过分析您授权路由过来的网络数据流发现的。那条异常能量波动的信号特征，与银翼文明记载的某种意识干涉技术残留高度吻合。我们怀疑，‘清算人’或者其背后的势力，掌握了类似技术，并用以‘同化’了哈尔西中校，使其成为在关键时刻激活的‘密钥’。”
索恩舰长沉默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他走到控制台前，亲自调取了艾拉发现的数据链，仔细审视着那条被标记出的微弱信号。
“意识控制……”他低声重复着，眉头紧锁。这个结论太过惊世骇俗，但眼前的证据，以及林恩那明显超越常理的状态，又让他无法轻易否定。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主控台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非标准的提示音。屏幕上的数据流被强行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雪花般的噪点，随后，一个冰冷、绝对理性、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合成音效在室内响起，仿佛来自宇宙的深渊：
“检测到高因果关联样本‘林恩-曦光复合体’。侦测到本地时空结构出现‘循环墓碑’激活特征峰值。警告：归档进程加速。依据观察协议第7条第3款，发送更新信息。”
是“观察者七号”！星痕记录者的声音！
屏幕上的噪点凝聚成不断变换的复杂几何图形，那是星痕记录者特有的信息表达方式。
“信息包一：目标‘哈尔西-人类男性’意识场确认存在非自然叠加态。干扰源特征匹配：清算人所属，技术代号‘心智烙印’。清除需特定共振频率，数据已附加。”
一组极其复杂的能量频率参数列表滚动出现，直接印证了林恩和艾拉的猜测！
“信息包二：关联个体‘查理-人类男性’，代号‘老查理’。位于坐标[数据加密]——‘怜悯驿站’。生命维持系统稳定，核心意识陷入逻辑闭环，被困于银翼能量脉冲造成的记忆回响。外部物理干预无效，需‘银翼密钥’进行意识层面引导重启。”
老查理还活着！但他被困在了自己的意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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