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秀莲,祖母的老熟人。
林晚晴屏住呼吸,看着影像里的王秀莲蹲下来,手指灵巧地打结,每根藤条都精准打了七个死扣,嘴里还哼着熟悉的调子——达斡尔族的《造船谣》。
“这歌我祖母也会唱!”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陈默的机械臂测了测声频:“一百一十赫兹,刚好是氧分子跳舞的节奏。”
影像里的王秀莲缠好藤条,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林晚晴突然想起祖母传下来的铜锅,平时摊煎饼用的,锅底满是纹路。她赶紧从柜子里翻出来举到投影前,锅底的纹路竟和藤网桥的节点严丝合缝!
掌心的红玛瑙印记突然发烫,像被太阳晒着似的。投影里弹出一段日志,是王秀莲的手写体:“七扣应北斗,十二合地支,藤桥不断,血脉不绝。”
“原来祖母说的‘铜锅藏星’,是真的!”林晚晴眼眶红了,手指轻轻摸着铜锅,仿佛摸到了祖母的手。
五、破扣·磁场
“警告!暗物质冲击再次来袭,3号管道压力异常!”
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3号管道突然爆裂。白色雾气瞬间涌出来,林晚晴下意识往后退,差点摔倒。陈默的机械臂立刻挡在她身前,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
可下一秒,相邻的藤条单元“咔嗒”一声自动封闭,雾气慢慢消散,控制台的氧气指针竟开始往上爬。
“没断!还在升!”陈默大喊,机械臂调出数据,“误差两扣,反而激出零点三特的磁场!”
林晚晴愣了愣,突然笑了:“我故意打错两扣的!”她想起僜人谚语“破则立”,赌了一把,“就像摊煎饼,偶尔糊个边,反而更香。”
“这磁场就像磁铁吸铁屑,把暗物质辐射折回去了!”陈默解释道,语气里满是惊喜,“氧指回二十一刻度了,达标了!”
林晚晴望着投影屏,发现藤网桥的三维模型正在缓慢旋转,逐渐变成了dna双螺旋结构。“原来藤网桥的节点不仅是容错单元,还是能量转化装置!”她恍然大悟,“看似不完美的结构,才经得起极端环境折腾。”
六、星桥·饼香
氧气含量稳定在21%,警报声彻底停了。暴雨不知何时停了,银河透过观察窗洒进来,星光点点,藤网桥的影子在舱内流转,和星光缠在一起,美得不像话。
陈默突然解开腰间的护身符,是个小小的藤网桥模型,磨得发亮。“其实,我是僜人遗孤。”他的声音有点低沉,“王秀莲是我救命恩人,这护身符是她编的。”
林晚晴愣住了:“你怎么不早说?”
“怕你觉得我迷信。”陈默挠挠头,用达斡尔语念起祝词,声音庄重。突然,桦皮盒里的曲棍球杆“嗡”的一声,投射出星图。杆身的108道裂纹,竟和藤网桥的缠绕圈数形成了量子纠缠。
“这是老匠人送我的,说能镇宅。”林晚晴拿起曲棍球杆,恍然大悟,“原来都是伏笔!”
她触摸着藤网桥模型,指尖传来僜人匠人“三拧两拽”的力道记忆,空气中弥漫着冷香丸与青铜锈的混合气息——那是量子墨水与铁锅灰交融的味道。全息日志里,王秀莲绑绷带的手与林晚晴缠胶布的动作重叠,日志最后跳出一行手写批注:“第十二圈要打活结,给后来人留条路。”
陈默的机械臂突然弹出一条消息,他笑了:“星噬族的外交协议到了!他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要藤网桥技术的!”
林晚晴拿起案板上的葱花饼,咬了一大口,烟火气在舌尖弥漫,香气绕着星舰飘。她递了半块给陈默:“那咱的煎饼摊,能支到太空里去了?”
“必须能!”陈默接过饼,咬得咔嚓响。
陈默用机械臂将藤网桥模型折成纸船,放在控制台中央。突然,所有星图坐标同时闪烁,在屏幕上拼成达斡尔族乌钦说唱的收尾句:“藤缠藤生,星连星明,万物皆桥。”
星光落在两人身上,饼香混着淡淡的藤条味,在星舰里弥漫。林晚晴看着窗外的银河,心里想着:老祖宗的智慧,果然能跨越星际,在时光的藤条上,缠绕成连接文明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