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被擒,剩余黑衣人士气崩溃,很快被护卫队分割、制服。
天色微明,战斗彻底结束。
清点结果:来袭黑衣人共二十六名,被擒十八人(包括首领),击毙五人,逃脱三人。农庄方面,巡逻队轻伤四人,护卫队轻伤两人,无人重伤或死亡。财产损失主要是部分竹篱和瓮城地面需要清理修缮。
“干得不错。”林潇渺对所有参与防御的人员给予了肯定,尤其是严格按照预案执行、配合默契的护卫队和迅速疏散的庄户。“所有参战人员,本月考核额外加‘应急响应’满分,负伤者额外抚恤,参与突击的,记一次集体功。”
实实在在的奖励比空口夸奖更提振士气。众人虽然疲惫,但眼神明亮,经此一役,对农庄的归属感和信心更强了。
被擒的黑衣人被分开看押。玄墨亲自审讯那名首领。卸去面巾,是一个面容普通、眼神阴鸷的中年男子,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查他身上。”林潇渺道。
春草带人仔细搜查,从首领贴身衣物夹层里,找到一小块非金非木、刻着奇异扭曲符号的黑色令牌,以及一张被小心折叠、绘有简易地形图的绢布。地形图赫然标注了农庄的大致布局,以及几个可能的“薄弱点”,其中一个正是东南竹林。
“令牌……”玄墨拿起,仔细端详,眉头紧锁,“这纹路……我在京城某次秘档中见过类似的描述,与一个叫‘影楼’的隐秘杀手组织有关。但‘影楼’通常只接高官显贵之间的暗杀买卖,为何会来袭扰一个农庄?”
“或许,我们农庄在有些人眼里,已经不仅仅是农庄了。”林潇渺看着那张标注详细的地形图,“能弄到这种精度地图的,绝不是普通势力。李乡绅没这个本事和胆子。”
她想起玄墨带回的密函中,关于朝堂对“新粮种”和“农庄模式”争议加剧的内容。还有县里那位新主簿近期的“热情拜访”。
“撬开他的嘴。”林潇渺对玄墨道,“我们需要知道,雇主是谁,具体目标是什么(是破坏、盗窃还是杀人),以及……他们和‘暗渊’有没有关联。”
玄墨点头,眼中寒光一闪。他有的是军中审讯的法子,对付这种硬骨头。
审讯持续了一个时辰。期间林潇渺去查看了伤员,安抚了受惊的庄户,并安排加固防御,尤其是弥补地图上被标出的几个“薄弱点”。
当她回到临时充作审讯室的仓库时,玄墨刚好出来,用布巾擦着手。
“招了。”玄墨言简意赅,“雇主来自州府,通过中间人联系‘影楼’,出价五百两黄金。目标有三:一,盗取农庄所有作物的‘秘种’和‘秘方’;二,尽可能破坏作坊和设备;三,若有机会,取你性命。他们对‘暗渊’一无所知,纯粹拿钱办事。”
“州府……”林潇渺沉吟。是那位对农庄模式感兴趣的刺史?还是其他被触动了利益的粮商、士绅联合?五百两黄金,好大的手笔。
“另外,”玄墨补充,“他透露了一个信息。最近‘影楼’接到的、针对各地‘新奇工坊’、‘高产田庄’的刺探或破坏任务,多了起来。不止我们一家。”
林潇渺心头一凛。这印证了她的某种猜测——随着她的《农书》上达天听,随着高产技术扩散的苗头出现,旧的利益格局开始反扑了。这种反扑可能以商业竞争、政治打压、甚至这种直接的暴力破坏形式出现。
“看来,‘三星聚首’带来的动荡,不仅仅在神秘侧。”林潇渺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世俗的熔炉,也要烧起来了。我们想在风口站稳,光靠防御不够。”
“你想主动出击?”玄墨问。
“不完全是。”林潇渺转身,目光灼灼,“我们要把自己炼成这块地盘上,最硬的那块铁,最烫的那座炉。让想伸手的人,先掂量掂量会不会烫掉一层皮!招商的计划必须加速,我们要在州府,甚至京城,找到盟友,发出自己的声音。同时,农庄的武装力量要进一步加强,产品线要升级,要让所有人看到,动我们的成本,远高于和我们合作的好处!”
她语气铿锵,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这次夜袭是坏事,也是试金石。它告诉我们,敌人来了,而且不弱。但也检验了我们的预案和队伍,可行!接下来一个月,我们要把农庄变成真正的堡垒和熔炉,一边备战‘归墟之眼’,一边迎战这世俗的风刀霜剑!”
玄墨凝视着她因激昂而愈发明亮的眼眸,心中那股沉寂已久的战意,似乎也被悄然点燃。他颔首:“好。堡垒,熔炉。需要我做什么?”
“审讯继续,深挖中间人和州府雇主的线索。同时,”林潇渺走到桌边,摊开一张新的规划图,“我们的‘特供品’研发,要提前了。我本来想慢慢来,但现在,需要它尽快成为我们谈判桌上最硬的筹码,以及……必要时,最出其不意的武器。”
她的手指,点在了图上标注为“高度保密试验区”的位置。
那里,数种利用了她前世知识、本世界特殊植物,并结合了初步“星源”能量应用试验的“特殊农产品”,正在悄然生长。其中一种的代号是——“惊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