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要不......”助理在他耳边低声提醒。
“闭嘴。我还输不起吗？”
众目睽睽之下，他路大少爷要是先怂了，面子往哪儿搁？何况对手还是叶庭秋！
“九十万！”
路知言再次举牌，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件作品本身的价值，甚至超出了他愿意为“斗气”支付的范畴。
叶庭秋这次没有立刻跟上。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精准地落在路知言那张强作镇定的脸上。
她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挑衅的微笑，仿佛在说：“继续啊，路少，看看你的底牌有多厚。”
然后，在拍卖师即将落锤的前一秒，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荒唐的竞价会突破百万的时候，她干脆利落地将手中的号牌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承让了，路少。”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九十万一次！九十万两次！九十万三次！成交！”
拍卖师一锤定音。
“恭喜路知言先生！”
全场响起参差不齐的掌声，但更多的目光是投向路知言的——带着同情、不可思议的探究和窃笑。
他瞬间明白了。
他又被这女人算计了！
她根本不是想要那破雕塑，她就是故意设局抬价，让他当这个花了九十万买坨“废铁”的绝世冤大头！
“路少真是慷慨，对慈善事业如此热心。”叶庭秋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听见。
路知言硬生生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周围那些“恭喜”点头示意，每一下都像在打自己的脸。
他从拍卖师手中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熵寂”，感觉像是接了个烧红的烙铁，烫手，又丢不掉。
他站在话筒前，目光扫视台下，最后精准地定格在叶庭秋身上。
路知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口几乎要喷出来的老血，脸上重新挂起属于青年企业家的社交假笑。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努力找回一点场子：
“感谢主办方。能为慈善事业尽一份力，是路某的荣幸。同时，在这里，我也要特别感谢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叶女士。”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在路知言和叶庭秋之间来回扫射，兴奋地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
“感谢她，在刚才的竞拍中，以非凡的‘激励’方式，为我司本季度的慈善支出预算，做出了极其‘杰出’的贡献！谢谢！”
台下随即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低笑声和交头接耳。
这反击，虽然勉强，但也算急中生智，稍稍挽回了点岌岌可危的面子。
叶庭秋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看戏的目光，面不改色。她甚至优雅地举起手中的香槟杯，朝着台上那个强撑笑意的男人，遥遥致意。
拍卖会结束，人群逐渐散去。
叶庭秋正准备离开，路知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庭秋，你可真行。”
叶庭秋转过身，脸上带着胜利者的从容：“路少，我可没逼你举牌，谁让你非要跟我作对，硬要充这个大头。”
路知言看着她那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气极反笑：“呵，不就是九十万吗，小钱而已。就当给叶小姐逗个乐子了。”
叶庭秋笑容更深：“那路少可真是慷慨。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回去好好欣赏那个‘杰作’吧，毕竟，价值九十万呢。”
随即优雅转身，踩着高跟鞋翩然离去。
路知言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磨了磨后槽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