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地牢窗棂，在地面上洒下破碎的、摇晃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草木清冽又略带潮湿的气息，那是忽梦桑叶片特有的味道，此刻正紧紧覆盖着陆瑾瑜的双眼，将视觉彻底剥夺。
只留下触觉、听觉与一种如芒在背的、被审视的不安。
“姓名，身高、年龄？”
这是在问什么？
陆瑾瑜表情一顿。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有形形色色的攻击方式，比方说之前自己只是有一段重伤的视频就可以具现化在自己的身上的。
但是这种要求相对来说比较严苛一点。
而像姓名、身高、年龄这类信息，几乎算是最浅层、最公开的个人资料，稍有渠道便能查到。
对方从这个问起，从心理学角度看，倒也符合常理：先用简单、不易激起强烈防御心理的问题打开局面，降低目标的警惕性，再逐步深入，套取真正想要的情报。
但是陆瑾瑜根本不慌。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答案。
“陆瑾瑜，身高192厘米，年龄21.”
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个身高在你们仙朝人里面算高的吗？”
“一般吧。”
陆瑾瑜虽然不怎么在日常见过比自己高的人，但处于谦逊的美德，还是说了一句一般。
“你们仙朝人都有胸肌腹肌轮廓吗？”
但他依然用那副听不出波澜的腔调回答：“基础的肌肉结构，理论上都有。腹肌人人皆有，只是个体差异，有些人因脂肪层较厚，轮廓不明显；胸肌亦然，大小、分明度因人而异。”
他感觉自己像个在陈述生物学常识的蹩脚教员，说的全是些正确但无用的“废话”。能不能糊弄过去，他也没底。
“你这种，” 那声音顿了顿，似乎思考了一下措辞，“算是明显的吗？”
陆瑾瑜沉默了，这种这么隐私的事情自己怎么好意思对一个陌生人讲！
他暗自绷紧了腰腹和胸前的肌肉，布料下的躯体线条确实清晰而富有力量感，这是长期严苛训练留下的痕迹，哪怕等级停滞，自己身体的底子依然极好。
于是他略微沉吟：“应该算吧。”
话音刚落，他胸前的衣料微微一动，并非被扯开，而是一种更奇异的触感——仿佛有无形的、微凉的气流汇聚，形成类似指尖的、轻柔却无法忽视的按压，恰好落在他左侧胸肌靠近心脏的位置。
那触感一触即分，快得像错觉，但那股凉意却仿佛渗透了衣料，在皮肤上短暂地停留。
可恶的妖株，竟然直接上手了吗？
“感觉还不错。” 那清冷的声音适时传来，依旧没什么情绪，但结合刚才的动作，这句话怎么听都显得有些……古怪。
“你觉得不错就行。” 陆瑾瑜沉声回应，将那一丝被冒犯的恼意压下去，语气听起来甚至有点自暴自弃的敷衍。他提醒自己，形势比人强，小不忍则乱大谋。
“妖株没有你们人类那么丰富的情感，也不会轻易激动，” 那声音缓缓道，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又像是在对比观察，又继续说道：“像你的话，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陆瑾瑜假装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沉声说道：“仙朝的年轻人都这样，身强力壮，血气方刚。”
“你怎么还没有踏入五阶？”清冷的声音响起：“仙朝人都像你这样吗？”
陆瑾瑜随口答道：“我曾经也是天才，等级提升突飞猛进，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的等级卡在了瓶颈处，多年来未有存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