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仙朝的奴隶。”
萧淞吟承认,他现在彻底慌了。
冰冷粗砺的砂石摩擦着他的背脊,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某种狂野、灼热的气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陆瑾瑜。
以前的陆瑾瑜,虽说不上是传统意义上的翩翩君子,但他冷静、自制,像一把收在鞘中的凶刃,锋芒内敛,至少看起来还算是有些人性。
眼前的陆瑾瑜双目赤红,那红色并非愤怒,而是一种更深邃、更原始的混沌,仿佛有岩浆在他眼底翻涌。他全身古铜色的皮肤,此刻正肉眼可见地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热气蒸腾,肌肉在皮下不规律地鼓胀、跳动。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双手,此刻正深深地抠进地面坚硬的土层里,一下,又一下,机械而狂暴地刨出一道道深刻的泥痕,指尖早已血肉模糊,混合着黑泥,他却浑然不觉。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忽梦桑一族不会原谅你的!”萧淞吟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无助。
他的双手被陆瑾瑜铁钳般的大手死死箍住,按在头顶两侧的地面上。
陆瑾瑜赤膊的上半身,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如岩石,青筋如扭曲的虬龙在皮肤下暴起,血管怒张,仿佛随时会炸裂。
这具极具力量感和男性美的躯体,此刻在萧淞吟眼中,只意味着纯粹的危险和毁灭。他知道,自己只是把灵气灌输到那只小鸟身上,那缕生机似乎触发了某种可怕的开关,让陆瑾瑜瞬间和失去了意识一样。
这只向来说一不二、忠诚又带着倔强野性的“凶狗狗”,终于是在这彻底失去意识的狂暴中,对他露出了最原始、最不加掩饰的獠牙。
他的双手被陆瑾瑜铁钳般的大手死死箍住,按在头顶两侧的地面上。
这只向来说一不二、忠诚又带着倔强野性的“凶狗狗”,终于是在这彻底失去意识的狂暴中,对他露出了最原始、最不加掩饰的獠牙。
那不是针对主人的叛逆,而是被某种更古老、更黑暗的东西支配后,纯粹的兽性。
“陆瑾瑜!陆瑾瑜!”萧萧淞吟放弃了徒劳的挣扎,转而低声呼唤他的名字,试图用声音穿透那层笼罩着陆瑾瑜的疯狂屏障。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恳求。
然而,句句无回应。回应他的只有滚烫粗重的呼吸,和那双越来越近、充满掠夺意味的血红眼眸。
恐惧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萧淞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用上了最后的手段,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冷了下来,带着熟悉的、属于主人的命令口吻:
“你再不醒过来,我以后……真的再也不玩你了。”
“吼——!”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从陆瑾瑜喉间迸出。
他眼中的红光骤然大盛,最后一丝理智的薄冰彻底碎裂。他猛地低下头,灼热的脸颊蹭过萧淞吟冰凉的脖颈,那是一种充满占有和破坏欲的姿态。
……
陆瑾瑜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这是一个被永恒暮色与恐惧笼罩的世界。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巨大的、长满腐肉和骨刺的虬龙在云层中盘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们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也是永恒的梦魇。
所有出生的孩子,都会在十二岁那年,于脊背上嵌入一根龙柱,以求不被虬龙当做口粮。
然而,虬龙饥饿。
为了宣泄无法饱餐的暴虐,它们会定期派下“行刑者”,手持燃着龙息火焰的荆棘长鞭,鞭笞那些背负龙柱的孩子。
鞭挞并非为了杀死,而是为了折磨,为了听到哀嚎与求饶。行刑者的声音空洞而邪恶。
’“卸下龙柱,鞭刑立止。放弃这枷锁,便可获得短暂的安宁。”
于是,无数孩子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崩溃,亲手挖出背上鲜血淋漓的龙柱,然后在下一秒,被从天而降的虬龙巨口吞噬,结束悲惨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