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北不大想提在老宅吵架的事,随口含糊了两句,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关系再好,终究是旁人的家事,也不便当众多问。
蒋淙年自然懂这个道理,只抬手叫来俱乐部经理,又上了几瓶好酒。
晚上十一点,聚会散场。
一行人朝停车场走去。
裴放眼见傅宴北停在黑色大g前,再一细看,车门、玻璃和后视镜溅满了干涸的泥点,显得格外扎眼。
他快走两步凑上去,屈指敲了敲引擎盖,戏谑道:“北哥,你这车是刚下地干完农活回来?哪儿蹭的这一身泥啊?”
“路况不好。”
“蒙谁呢北哥,这海城里哪条路能烂成这样?你这怕不是专门找泥坑轧着玩吧?”
傅宴北指间夹着根未点燃的烟,看了眼车,侧眸直直看着裴放,目光幽静而深沉。
裴放只觉得一股热汗倏地冒了出来。
明明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可傅宴北那双眼睛黑得吓人,没什么情绪地看过来,也带着股说不出的审视和压迫感,哪怕他本人可能并没那个意思。
良久,傅宴北平淡地回了句,“不行吗?”
这时候,裴家的司机到了,裴放顿时松了口气,笑嘻嘻地挥挥手,“走了走了。”
心里却暗搓搓嘀咕:哼,被老婆甩了的男人果然不好惹。
周六没有下雨,阳光明媚。
收到蒋淙年单独发来的请柬时,温静原本是想回绝的。
毕竟即将与傅宴北离婚,而蒋淙年是他至交。但对方既直接邀她,想必已知情。
圈内最重身份界限,蒋淙年却未轻慢,反予尊重。加之此前几面之缘,他沉稳得体,令她印象不俗。
温静素来识趣,略一想便应下了。
迈巴赫缓缓驶入山庄,温静望向窗外,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私人园林、直升机停机坪,还有远处的高尔夫球场,全是顶配。
看得出来,蒋淙年是真下了血本,也用了心。
司机停好车,为温静打开车门,低声提醒:“太太,傅总吩咐说他在贵宾休息室,您可以直接过去。”
温静提着礼服裙摆下车,“知道了。”
是的,周六一大清早就有专人联系了她,说是傅总安排了造型团队上门,为她打理今天的妆发并送来了这套礼服。
温静将精心挑选的贺礼交由管事登记后,便径直去找傅宴北。
贵宾休息室。
傅宴北靠在沙发边上,父亲傅万昱正跟几个朋友在旁边聊得热闹。
他自个儿没怎么吭声,脸上看着像在听,其实早走神了,想自己的事。
一位长辈呷了口茶,笑眯眯地看向傅万昱。
“老傅啊,还是你有福气。孙女都上幼儿园了吧?你这爷爷当得叫人羡慕。怎么样,就没催催他们,再给你添个孙子?”
傅万昱瞥了傅宴北一眼,端起茶杯,“老大那边是指望不上了。老二,你跟温静呢?总不能一直让我等着吧?”
傅宴北转着手中的打火机,眼皮都没抬:“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