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北唇角轻勾着,身体松弛地靠在椅背,“不愧是当过金牌客服的人,嘴皮子挺溜。”
温静弯起眼眸,“哪里,比不上二公子心硬。您都这样了,那些女孩子还是前仆后继地喜欢你。想不通啊。”
听到他懒散地笑了两声:“你以前,不也是她们中的一个?”
“傻呗。年少无知,总得犯点蠢才能长大。”
傅宴北手指轻点着椅子扶手,声音透着点戏谑:“要不要再交一次学费,我亲自教你?”
温静平静地说:“不要了。学费是小事,只是头破血流的滋味尝过一次,就够了。”
电话里那端,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傅宴北说:“温静,你编了这么一大圈,自己还分得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吗?”
被他识破了,温静方才的能言善辩瞬间消失。
旁边车位,有人在按喇叭。
温静顺势开口:“堵车了,不说了,挂了。”
傅宴北盯着手机屏幕,眼神深深,他放下手机,叫来周霖。
周霖站在办公桌前,“傅总,有什么吩咐?”
“去问问盛医生,肠炎调理,饮食上有什么忌口和推荐。”
温静回到家,心里还是堵得慌。
今天在医院,看见那么多爸妈带着孩子看病,她心里酸酸的。 她这个当妈的,确实对不起肚子里两个小家伙。
可要是用孩子拴住傅宴北,就算他勉强不离婚了,往后在他面前也抬不起头。
孩子在这种凑合的家庭里长大,又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这时,温老爷子打来电话。
“阿静,你不是说已经把工作辞了吗?什么时候回家来?”
不知是怀孕了,人的情绪容易不稳定,温静真的好想哭,声音哽咽:“爷爷,这两天还有事处理,等处理完了,就回来。”
听出她的声音不对,温老爷子问:“怎么了?受委屈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不想让老人家担心,温静边抹眼泪边说:“没有。切洋葱的时候,辣到眼睛了。”
“我家阿静,真的长大了。小时候你在外头摔了跤,大老远跑回来,离着家门还有百米远就开始喊‘爷爷’。现在心里有事,却连提都不跟爷爷提了。”
温静的眼泪瞬间涌得更凶了。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哭声溢出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用轻快的语调说:“爷爷您别瞎说,我永远是那个摔了跤就回家找您的小丫头。就是……就是今天这个洋葱,它真的太辣了。”
又跟爷爷说了好多有趣的事,把老人家哄开心了,温静才挂断电话,躺在沙发上发呆。
结婚又离婚,临了还揣上两个孩子,放在豪门圈里,简直能让人把脊梁骨都戳断。
她太久不在京市生活,不知道温家内部现在谁说了算,也摸不清他们对她这个“弃妇”到底是什么态度。
这圈子里的人情啊,薄得像张纸,只认利害,不认情分。
她就没见过谁真能容下“失败者”,哪怕你这跟头栽得身不由己。
要是傅宴北和傅家再不认这俩孩子,说好听了叫单亲妈妈的孩子,说难听了,不就是私生子吗?
怎么想,温静都觉得前路茫茫。
这时,敲门声响起。
温静站起身,去开门。
门开,走廊上站着傅宴北。
她一怔。
傅宴北看见眼睛通红的温静,声音低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