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北点头:“先不要告诉她。”
“知道的,傅总。”
简单洗漱后,傅宴北去到温静的病房。
推开房门,床上的人已经睡着。
他在椅子上坐下,看到温静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
想起她的质问:“傅宴北,你连孩子的抚养权都不和我争,这么不喜欢孩子,现在他没了,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省心?”
傅宴北伸手,把落在她颊边的长发挽到耳后,声音低沉又沙哑。
“我是孩子的父亲,那也是我的孩子。他没了,你们难过,难道我的心就不是被剜掉一块肉?”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只有轻缓的呼吸声。
隔天。
温静醒得早,入眼的就是侧躺在沙发上的傅宴北。
他身上盖着薄毯,五官英俊立体,眉宇间有淡淡的倦怠。
她不知道他后来跟沈肆发生了什么。
没人跟她说。
温静掀开被子下床,脚刚落地,身后响起男人磁沉的声音。
“醒了?你要做什么?”
“洗手间。”
傅宴北走到温静身边,扶住她的手臂,“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
“你看着办吧。”
没一会儿,保镖送来早餐。
温静喝着瘦肉粥,时不时看一眼傅宴北,眼睛莹润,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傅宴北看她这样,心口像被巨石压着,又闷又疼。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温静的声音有些飘忽:“都快三个月了,我们却连ta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从来没说过,你心里是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
“都喜欢。”傅宴北用纸巾给温静擦嘴角的粥渍,“你先把身体养好,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温静牵了牵嘴角,歪头看他,“以后?我们还有以后吗?”
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就是孩子。
离婚冷静期只剩几天了,也好,趁此,大家都解脱。
她轻声开口:“你会难过吗?我会。全怪我,怪我当初非要跳那一下……如果我没有那么做,也许现在大家都还好好的。”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就是念着奶奶待我好,才掏心掏肺地回老宅吃那顿饭!难道这也错了吗?现在平白遭这种罪,我真是……我真是冤得想哭。”
察觉到温静情绪不对,傅宴北放下碗,坐在床边,将她抱入怀中。
他轻抚着她的背部,柔声哄着:“跟你没关系,不要内耗。”
温静仰头,“想弄垮你的对手,难道不事先查清楚吗?我们都要离婚了!他连我是你老婆、还怀着孕都门儿清,为什么不敢有本事冲你去,偏要拉我下水?”
傅宴北不敢对上温静的眼睛。
像是在提醒他,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失职。
曾几何时,有人问过他,看在温表怀孕的份上,这婚是非离不可吗?
是不是因为对她不够深爱,所以连孩子都成了可以随时割舍的附属品,留不住他?
他记不得当时是怎么想的了。
应该是没回答。
可这一次,心底那个声音振聋发聩,让他再也无法装作听不见。
傅宴北抱紧温静,下巴轻搁在她发顶,“我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