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放下筷子,声音轻柔:“你们也陪我大半天了,等我出院,请你们吃饭。”
姜莱拉着她的手,说:“跟我们客气什么。你好好休息,改天再来看你。”
霍尧和姜莱一同离开。
傅宴北走到床边,“还吃吗?”
温静摇头。
傅宴北俯身,把床桌上的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温静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保镖进来擦干净桌面,然后把桌子放回原位。
傅宴北接过热毛巾,给温静擦手,白皙纤细的手指,根根如玉。
温静看着他,“你吃饭了吗?”
“没。”
“哦。”温静盯着他左手臂,没怎么用力,都是右手在帮她擦手,“手怎么受伤的?”
傅宴北抬头,她的领口歪斜着,胸前还有一滴油渍,应该是刚吃东西沾上的。
他伸手扯正她的衣领,“跟沈肆的人动手,不小心中枪。”
“挺英勇。”
“非要嘲讽我两句,心里才好受?”
温静偏头,“是。”
傅宴北单腿压在床上,捏住温静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哪不顺心?”
“哪哪都不顺心。”
傅宴北拇指腹轻摩挲着温静的唇瓣,他软下声来:“要怎么才肯消气?”
温静垂下眼眸,不说话了。
他凝视着她发顶,耐心等她开口。
温静捏着被子,说:“离婚冷静期快到了,那天请你准时到场,把手续办完。”
傅宴北眸色瞬间暗了下去。
“这事稍后再说,你现在不适合做任何决定。”
温静仰头,对上他的眼睛。
“我没觉得头脑不清醒,是认真的。”
“还剩几天?”
温静记不得具体还剩几天,但她知道就在这两天。
当时她心里还在说在情人节前后领离婚证,还蛮搞笑的。
这不已经二月九号了吗?
傅宴北见温静在认真思考,忽然低笑了声,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费脑细胞。”
温静瞪他。
她抬手,拂开他的手臂。
只听他闷哼一声。
温静睁大眼睛,毫不留情地拆穿:“别装,你受伤的是左臂。”
傅宴北弯腰,额头抵着她的,哑声:“还以为你一点不在意,竟然知道我哪只手臂受伤。”
温静倔强地扭过头。
他轻声哄:“哪不自在,就跟我发泄,骂我,打我,都可以。别闷在心里。”
“真的?”温静回过头,眼神不可置信。
傅宴北捉住温静的手腕,把她的手覆盖在自己脸颊上,“你又不是没打过我脸,再来一次?”
温静发怔地凝着他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几秒,她抽回手。
就在傅宴北以为她会用沉默和疏离再次将他推开时,温静却忽然抓过他的手掌,低头,用尽力气咬在他的虎口上。
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与怨恨,都烙印进他的血肉里。
傅宴北轻“嘶”了一声。
手背上的青筋更清楚的显现。
疼,是前所未有过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