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拨佛珠的手微顿,目光意味深长:“我总觉得,宴北和她的缘分要到头了。这孩子的安静,不像平静,倒像是一种了断。”
傅珂心里也有这种感觉,但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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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
宋青松走出机场,看着天空下的瓢泼大雨,眉头紧蹙,这种鬼天气,让人心里烦躁。
他给赵忆歆发了条信息:【阿歆,你和孩子还好吗?】
没收到回复,宋青松把卡拔了,丢垃圾桶。
他刚拉开出租车门,就被一群人无声地围住。
个个人高马大,神情冷峻。
宋青松以为遇到飞车贼,心里一沉,“你们想干什么?”
领头的男人露齿一笑,从怀里掏出枪,抵上他的腰:“宋青松,你该知道惹了谁吧。走吧,跟我们走一趟。”
宋青松想跑,对方人多,还各个配有枪。
“他给你多少钱,我出比他更多的钱,放过我,好不好?”
领头的男人嗤笑,眼神示意旁边的手下把人捆绑起来。
他拿手机,对着宋青松拍了张照片,发给海城的大老板。
海城。
傅宴北下班回到家,温静已经吃过晚饭,回卧室了。
他叫住从厨房出来的王妈,轻声问:“她今天状态怎么样?胃口好吗?”
王妈脸上有了点笑意:“胃口不错的。中午的糖醋小排,太太吃了好几块。晚上的虾仁蒸蛋,她拌着米饭吃得很香,足足两碗呢。人是很安静,但饭是好好吃了的。”
傅宴北点头,提步上楼。
温静洗完澡出来,一眼就看到傅宴北站在床边。
她心里一紧,慌忙将睡袍带子系紧,声音微哑:“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他没答,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颈侧还挂着水珠,碎发黏在细腻的皮肤上,整个人蒸腾着温热的水汽。
傅宴北手里拿着毛巾,给温静擦去水珠,“你在浴室里,没听到敲门声。”
“哦。”
温静别过头,目光落在床铺上。
傅宴北取掉她裹着长发的毛巾,墨黑的长发如瀑般垂顺下来,几缕发丝黏在她白皙的颈侧。
“听王妈说,今天你胃口挺好,想吃什么,跟佣人说,别委屈自己。”
温静垂眸,目光落在他手背发紫的齿痕上,“怎么不上点药?”
傅宴北将手背转向她,声音低哑:“你给的,留着。”
“别自己找虐。”温静转过身,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冷静期是两天后结束,所以,周四,你抽个空,我们去把手续办了。”
他伸手要去拿回执单,温静却把手往后一扬,“别让我恨你。”
闻言,傅宴北的手停在半空,最后收回,垂在身侧。
“阿静,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温静歪头打量他,“傅宴北,你真奇怪。分居你同意,财产分割你没意见,字也签得爽快,现在只剩最后一步,你反而要反悔了?”
傅宴北对上她的视线,哑声:“不可以出尔反尔吗?”
“不可以。”温静说,“如果你是因为孩子没了,感到愧疚想补偿我,那大可不必。愧疚不是爱,我不需要你因为这个留在我身边。”
傅宴北张了张嘴。
温静把回执单放回抽屉锁好,她转过身,继续说:“我们是成年人,孩子没了,我也有责任。我们都不要把婚姻当成赎罪券。”
傅宴北想说什么,这时,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号码,说:“改天再谈这事。”
说着,就往外走。
温静看着他的背影,急忙出声:“周四上午十点,民政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