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扈三娘冷笑一声,那笑容如同冰山上绽放的红莲,美艳却致命,“街坊四邻都听见了!你编排我家二郎,污他名声,挑拨他兄弟情义!你这张老嘴,看来是闲得发痒,欠抽了!”
话音未落,扈三娘玉手快如闪电般探出! 她没拔刀!对付这种市井泼妇,用刀是抬举她!扈三娘用的是巴掌,但不是普通的巴掌! 只见她左右开弓,双手快得几乎化作了残影! 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清脆响亮、如同放鞭炮般密集的耳光声,在狭小的茶局子里炸响!声音之响亮,连隔壁“武氏炊香”铺子里的武大郎都听得清清楚楚,惊得缩了缩脖子。
扈三娘的手,可是练过日月双刀、能开硬弓的精铁手掌!每一巴掌下去,都蕴含着她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收敛着的内力!
王婆只觉得左右脸颊如同被烧红的铁板反复烙烫!又像是被沉重的铁尺狠狠抽打!剧痛钻心!抽打!剧痛钻心!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如同塞进了一万只马蜂!她被打得原地转圈,天旋地转,头晕眼花!精心梳理的发髻被打散,劣质的头油和着脂粉糊了满脸,那朵蔫巴的绒花不知飞到了哪个角落。嘴角破裂,鲜血混着涎水顺着下巴往下淌,脸上瞬间肿得老高,指印清晰可见!
“哎哟!杀人啦!救命啊!扈家庄小姐打人啦!”王婆杀猪般地惨嚎起来,声音凄厉刺耳,试图引起街坊注意。
“救命?”扈三娘打得兴起,杏眼中寒光更盛,“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这张臭嘴!”她下手更重,动作更快!
“让你造谣!”
啪!
“让你污蔑我夫君!”
啪!
“让你挑拨武家兄弟!”
啪!
“让你嘴贱!”
啪啪啪——!
扈三娘边打边骂,字字清晰,句句诛心!那响亮的耳光声如同疾风骤雨,抽得王婆哭爹喊娘,涕泪横流,求饶声都变了调: “啊——别打了!扈小姐饶命!老身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哎哟!我的牙……我的脸……” 她被打得瘫倒在地,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半分之前散布谣言时的刻薄得意?只剩下如同烂泥般的恐惧和狼狈。
武松不知何时也踱步到了王婆家门口,斜倚着门框,抱着双臂。他看着自家媳妇那英姿飒爽、如同雌虎发威般抽人的模样,那沉稳如山的古铜色脸庞上,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一个清晰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骄傲?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扈三娘耳中: “啧,不愧是……我媳妇。” 语气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扈三娘听到这句,手上动作微微一滞,回头瞪了武松一眼,俏脸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霞,但下手却……似乎更重了几分!仿佛在说:让你看笑话!让你不早点来!
终于,扈三娘觉得气出得差不多了,看着地上如同死狗般抽搐呜咽、脸肿得像猪头、再无半分人样的王婆,冷哼一声,收回了手。她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从袖中抽出一方干净从袖中抽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王婆,你给我听好了!”扈三娘居高临下,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让我听见你嘴里喷出半个字对我夫君、对我武大哥、对武家不利的粪来,下次落下的,就不是巴掌!”
她“锵”地一声,腰畔的日月双刀微微出鞘半寸!一抹森冷的寒光映在王婆惊恐放大的瞳孔里! “我让你这辈子,都只能用门牙喝稀粥!”
说罢,扈三娘看也不看地上瘫软如泥的王婆,转身,红裙飘摆,如同打了胜仗的女将军,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这间散发着腐朽气味的屋子。
武松看着她出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很自然地伸出手。扈三娘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把手放进了他宽厚粗糙的大手里。两人并肩走回“武氏炊香”,留下身后一片死寂的茶局子和街坊们惊掉的下巴。
武大郎看着走进铺子的两人,尤其是扈三娘那张余怒未消却明艳依旧的脸,又看看隔壁方向,憨厚地挠挠头,对武松道挠挠头,对武松道:“二郎,那王婆……没事吧?弟妹这脾气……是不是大了点?”
武松还没说话,扈三娘抢着道:“武大哥!对这种满嘴喷粪、挑拨离间的老虔婆,就不能客气!打她都是轻的!我这还是看在街轻的!我这还是看在街坊邻居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呢!”她说着,还示威性地扬了扬拳头。
武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声音沉稳有力:“哥,三娘说得对。这婆子造谣,污我名声事小,挑拨你我兄弟情谊事大!三娘揍她,天经地义!你无需介怀。”他顿了顿,看着武大郎担忧的眼神,又补充道,“放心,三娘下手有分寸,死不了,顶多让她那张臭嘴消停几个月。”
武大郎看着弟弟和未来弟媳一个比一个“凶悍”的态度,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又释然了。他转身从刚出锅的饼铛里夹起两个最大最金黄的炊饼,吹了吹热气,递给扈三娘:“三娘姑娘,打累了吧?来,尝尝哥刚烙的饼,压压惊!”
扈三娘接过还烫手的炊饼,咬了一大口,外酥里软,麦香浓郁,脸上顿时阴转晴,笑得眉眼弯弯:“唔!好吃!武大哥这手艺,真是绝了!” 仿佛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女煞星,只是众人的错觉。
一场因小人长舌引发的风波,在扈三娘干脆利落的“日月双刀抽长舌”下,被物理地平息了。
清河县的街面上,“武氏炊香”的饼香依旧浓郁,只是隔壁王婆的茶局子,一连数日都大门紧闭,里面隐隐传来压抑的、如同受伤野狗般的呜咽声。而关于武松“不孝”的谣言,如同被烈阳暴晒的晨露,消失得无影无踪。
武松看着身边小口啃着炊饼、腮帮子鼓鼓囊囊如同松鼠般的扈三娘,那古铜色、线条刚毅的下巴微微抬起,眼中满是“吾妻甚好”、“得意妻甚好”的得意。金刚躯壳,亦有烈火红颜相配,这日子,似乎越来越有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