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哥，帮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杨天自顾自地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水。
冰箱里只有几罐啤酒和一瓶快过期的牛奶。
靓坤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翻出一套他自己都没穿过几次的全新衬衫西裤。
当他把衣服递给杨天时，他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位置，已经彻底调转。
以前，是杨天跟在他身后。
现在，是他心甘情愿地，为杨天准备好一切。
杨天换好衣服，尺寸竟意外地合身。他重新戴上眼镜，又变回了那个斯文败类的模样。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看着楼下灯红酒绿的砵兰街。
“我们现在做什么？”靓坤终于问出了口，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请示意味。
“等。”杨天回答。
“等？”
“等三样东西。”杨天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等天养生那条疯狗，咬死乌鸦放出去的饿狼。”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等马军那条更疯的狗，把整个西九龙翻个底朝天，把‘乌鸦勾结悍匪’这个剧本，演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看着靓坤，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第三，等蒋先生的电话。等他把你这个‘忍辱负重’的功臣，风风光光地请回去。”
靓坤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杨天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幅画，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天养生在码头反杀乌鸦的人，拿到货和钱，从此死心塌地。
马军全城追捕乌鸦，东星焦头烂额，名誉扫地。
而他靓坤，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在洪兴的地位将史无前例地稳固。
这一环扣一环，算无遗策。
“可……可天养生他们，我们怎么联系？”靓坤问。
“不用我们联系。”杨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靓坤从没见过的手机，“他办完事，会主动打这个电话。因为除了我，没人能给他一个全新的身份，一个能让他和他的兄弟们，在港岛光明正大活下去的身份。”
“天穹安保。”靓坤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
“没错。”杨天把那个手机放在桌上，“一个只听我们命令，游离于所有社团之外，随时可以变成最锋利刀子的……幽灵公司。”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
“事毕。货在手。请指示。”
杨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把屏幕转向靓坤。
靓坤看着那行字，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看着杨天，这个在他眼中已经非人的怪物，此刻却像一个点石成金的神。
“现在……”靓坤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们做什么？”
杨天笑了笑，将手机揣回兜里。
“现在，坤哥。”
他走到沙发旁，拍了拍靓坤的肩膀。
“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