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逊看着笔记本上的字,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对方不仅知道要买什么,连去哪里买,用什么借口,都替他想好了。这不是一场临时的敲诈,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精准的,外科手术。而他,就是那个躺在手术台上,已经被剥光了的病人。
“这……这不可能……这是伪造公文,是间谍行为!被发现了,我们所有人都会被送进关塔那摩!”约翰-逊彻底崩溃了。
“那就别被发现嘛,笨蛋。”靓坤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当议员,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拿东家的钱,办西家的事,再把风险甩给南家,最后对着北家的人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好。这套流程,你们不是比我熟?”
靓坤这番粗俗却精准的总结,像一记耳光,抽在约翰逊的脸上。
他看着靓坤,又看了看旁边那个沉默如山的天养生,和那个彬彬有礼却像死神一样的渡边直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我需要时间。需要……活动经费。”约翰逊做着最后的,无力的挣扎。
“钱?”靓坤乐了,他从卡阿的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皱巴巴的美金,又从一个路过的手下那里抢过一瓶xo,把钱塞进酒瓶里,然后像摇骰盅一样,疯狂地摇晃起来。
“老子有的是钱!”他把那个塞满了钱的酒瓶,重重地砸在约翰逊面前的桌子上,“这些,就是你的活动经费。不够,就找阿卡要。他现在,是我们的提款机。”
他搂住约翰逊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两人脸对着脸,几乎能闻到对方嘴里的气味。
“老约翰,你记住了。”靓坤的笑容,变得无比狰狞,“我老板的生意,遍布全世界。在港岛,我们跟警察喝茶。在东京,我们教黑社会唱儿歌。现在到了你们这,我们想玩点更大的。”
“你现在,不是在帮我们做事。”
“你是在,参与历史。”
靓坤松开他,像丢掉一个破布娃娃。他拿起那瓶酒,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把剩下的,浇在自己的头上,任由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那张狂的脸,流淌下来。
“派对结束了!”他对着全场吼道,“都他妈滚蛋!老子要睡觉了!”
客人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噩梦般的俱乐部。
渡边直人走到已经失魂落魄的约翰逊身边,将一张名片,塞进他的上衣口袋。
“明天上午九点,我的团队会联系您。请准备好,所有需要盖章的文件。”
说完,他便转身跟上了靓坤的步伐。在经过卡阿身边时,他停顿了一下,用日语低声说:“卡阿先生,老师的毕业设计,开始了。我们这些学生,要做的,就是把考场,打扫干净。”
卡阿跪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一丝扭曲的,即将看到这个世界被拖下水的,兴奋。
夜色中,靓坤站在俱乐部的露台上,看着檀香山璀璨的夜景,掏出手机,拨通了杨天的号码。
“阿天。”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的颤抖。
“这边的毕业典礼,太他妈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