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啊……”大d笑了笑,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啤酒,“十年,都能生个仔,打酱油了。”
“d哥你放心!我长毛,这辈子,生是和联胜的人,死是和联胜的鬼!”长毛拍着胸脯,一脸的,忠肝义胆。
大d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他的目光,落在了长毛脖子上,那条,崭新的,金链子上。
他记得,上个星期,长毛还因为老妈的医药费,跟自己借了十万块。
火锅的热气,氤氲了,大d的脸。
他脸上的笑容,还在。
只是那笑容里,好像,多了点什么,别的东西。
……
浅水湾,蒋家大宅。
客厅里,一片死寂。
上好的紫砂茶壶,已经凉透了。
蒋天生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两颗,盘得油光发亮的,文玩核桃。
他没有说话。
陈耀,站在他身后,也没有说话。
许久。
“咔嚓。”
一颗核桃,被蒋天生,生生捏碎。
碎裂的纹路,像一张,蜘蛛网。
“好手段。”蒋天生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不是要钱,也不是要地盘。”
“他这是,要我们所有人的,命根子。”
一个社团,靠什么立足?
钱?人?
都不是。
是信任。
是那套,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维系着所有人,那根叫做“规矩”和“义气”的,神经。
现在,那个叫杨天的渔夫,拿了一把,无形的剪刀。
要把这根神经,一寸一寸地,剪断。
“蒋先生,”陈耀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像一块,被冰水浸过的,石头,“我刚收到消息。”
“大d,在查,他自己的头马,长毛。”
“号码帮的大头,把他最能打的‘双花红棍’,调去看管,一个不赚钱的,废品站。”
“还有福义兴……”
陈耀没有再说下去。
他知道,蒋先生,都懂。
一场,名为“猜疑”的瘟疫,已经开始,在港岛的地下世界,飞速蔓延。
源头,就是那个,叫“天穹安保”的地方。
“他想,当皇帝?”蒋天生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一股,枭雄末路的,悲凉和狠厉。
“不。”陈耀摇了摇头,“皇帝,还要管,文武百官,黎民百姓。”
“他想当的,是神。”
陈耀的目光,落在那盘,已经终局的,围棋上。
“一个,高高在上,看着我们,自相残杀的,神。”
蒋天生沉默了。
他看着手里,那颗被捏碎的核桃,许久,缓缓开口。
“太子呢?”
“还在澳门。”
“让他,回来。”蒋天生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酷和威严。
“神,是不会流血的。”
“但是,神的信徒,会。”
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属于一头,老狮子的,火焰。
“既然,他喜欢看戏。”
“那我们就,演一出,最精彩的,给他看。”
“一出,叫做‘清理门户’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