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祖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剧烈抽搐。他混迹濠江二十年,从叠码仔做到地下赌王,靠的就是一个“狠”字。还从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用这种方式跟他说话。
“把他四肢打断,舌头割下来,扔到海里喂鱼。”他对着身后的保镖,下达了命令,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吩咐倒一杯水。
四个身经百战的保镖,从腰后拔出伸缩警棍,带着金属的呼啸声,从四个方向朝高进包抄过去。
高进甚至没有回头。
他身后的电梯门,无声地滑开。
黑暗的电梯轿厢里,探出了两支装配着消音器的手枪枪口。
“噗。”
“噗。”
两声轻响。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保镖,眉心处绽开两朵细小的血花,身体的惯性让他们多跑了两步,然后像两条断了线的麻袋,软软地倒在高进脚边。
剩下两人急刹住脚步,脸上的凶悍变成了惊恐。
电梯里,走出了天养义和天养恩。他们面无表情,手中的枪口还冒着青烟,眼神冷得像太平间的探尸灯。
何耀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这间总统套房,号称全濠江最安全的地方,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高进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换庄家的事了吗?”
何耀祖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看着高进,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灵。
廉政公署,咖啡室。
陆志廉将一份匿名举报信的复印件,放在了搭档程德明面前。
“东星,乌鸦,名下七家电影公司,涉嫌利用拍摄资金进行大规模洗钱活动。举报人提供了其中两家公司过去三年的内账,每一笔都对得上。”
程德明扶了扶眼镜,眉头紧锁:“东星是社团,这是o记的范畴。而且乌鸦这个人,极度嚣张,很难对付。”
“账目显示,有两名税务局的高级稽查员,可能收了他们的好处。”陆志廉的手指,在“税务局”三个字上点了点,“这就归我们管了。”
他看着窗外,眼神锐利:“不管他是乌鸦还是凤凰,只要他碰了不该碰的钱,我就有本事,把他翅膀上的毛,一根一根拔下来。”
尖沙咀,东星的堂口。
乌鸦正用脚踩着一个欠债不还的倒霉蛋的脸,享受着对方的哀嚎,笑面虎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鸦哥,不好了!icac的人,刚刚带走了我们电影公司的会计!”
乌鸦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抬起头,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icac?请人喝咖啡的?”他一脚将脚下的倒霉蛋踹开,眼神变得阴狠,“妈的,条子那边我都打点好了,这帮廉记的疯狗,从哪冒出来的?”
他忽然想起了前几天,大d和郭总警司的死。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他尾椎骨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靓坤那个扑街背后的人,不仅动得了江湖,动得了警队,现在,连icac这把最干净的刀,都能动了。
“鸦哥,我们……”
“把账本都烧了!所有!”乌鸦咆哮道,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被无形大手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告诉那帮拍电影的,就说公司装修,停业三个月!”
新洪兴置业,董事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