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学刚的“移动办公室”发出清脆的提示音。
【恭喜您！魏学刚经理！您的产品纯度已突破95%大关，创造了本地区历史记录！】
【系统奖励：绩效积分+100，‘天穹银行’低息贷款额度提升五百万美金。】
【贺电：总部对您的技术创新精神表示高度赞赏，并决定将您的生产线作为‘模范工厂’，向其他区域经理推广学习。】
看着屏幕上的信息，魏学刚端起一杯手磨咖啡，惬意地喝了一口。他点开业绩排行榜，自己的名字已经高高挂在第一位，数据遥遥领先。而鲍有翔的名字，已经变成了刺眼的红色，后面跟着一个“警告”标识。
他打开了内部通讯，接通了鲍有翔。
光幕上，鲍有翔的脸憔悴不堪，短短几天，像是老了十岁。
“鲍经理，听说你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啊。”魏学刚的语气充满了关切，“产量上不去，弟兄们没饭吃，这可不行啊。”
鲍有翔咬着牙，没有说话。
“我这里呢，刚好从欧洲请来了一批专家，搞了一套新的生产流程。”魏学刚笑呵呵地说，“这样吧，我派个技术小组过去帮你。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当然，这个技术是有专利的，你看，你用你名下那片产量最低的东山罂粟田，来换我的技术支持，很合理吧？”
鲍有翔的拳头在桌下捏紧。又是这样。坤沙抢他的地盘，魏学刚现在要他的命根子。他们都在用那位杨先生的规矩，把他往死路上逼。
“魏经理……”
“哎，别急着拒绝嘛。”魏学刚打断他，“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总部刚刚发了通知，季度考核不达标的经理，会被‘优化’掉。听说非洲那边最近很缺人手，被优化过去，天天跟钻石和黑叔叔打交道，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
光幕暗了下去。鲍有-翔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庙街，后巷。
戈登·拉姆齐围着一条油腻的围裙，正对着一口大锅发呆。锅里，是史蒂芬·周引以为傲的牛杂。
这几天，他从咆哮，到威胁，到绝望，最后到麻木。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闹，那个叫周星星的疯子，都只会用一种看艺术品的眼神欣赏他，然后让那些黑西装保镖把他“请”回这个该死的小巷。
他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捏着鼻子，用勺子从锅里舀起一块牛肚，迟疑地放进嘴里。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因为好吃，而是因为……难吃。一种超乎想象的难吃。过量的香料掩盖了食材本身的味道，火候过猛让牛肚韧得像橡胶，汤底只有咸味，没有鲜味。
“呕……”他冲到一旁干呕起来。
史蒂芬·周得意地叉着腰：“点样啊？米其林大厨，系唔系被我哋香港嘅地道风味震撼到啊？”
戈登擦了擦嘴，抬起头，双眼通红。那不是愤怒，是一种极致的屈辱。作为一个把烹饪视为生命的人，他的人格和专业，在这一刻，被这锅牛杂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滚开！”他一把推开史蒂芬·周，冲到牛杂摊前。
“你这不叫高汤，叫脏水！香料是用来提升味道，不是用来腌尸体！还有这火候，你是想把牛杂直接火化吗？白痴！蠢货！废物！”
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粤语，把史蒂芬·周骂得狗血淋头。然后，他抢过菜刀，将摊位上所有能用的食材扫到案板上。
“看好了，垃圾！”他对着史蒂芬·周咆哮，“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他妈的才叫食物！”
后巷的尽头，周星星举着手机，镜头对准了那个在油烟和蒸汽中，如同战神附体般的金发男人。
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痛苦，果然是艺术最好的催化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