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取出的是一个信封,笔迹挺拔刚劲,笔墨尚新,初澜猜测这应当是初珩在她离家前所写。
初澜没有立刻打开信,她只是将那些礼物极其郑重地收回储物袋中,做完这一切,她将储物袋紧紧抱在怀里,仰头望着星空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湿意凝聚滑落。
“爹说过,及笄之年本该由娘亲亲手为我绾发插簪,大宴宾客……”
她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今天,我有师父为我加笄,有阿懿你赠我护心之镜,有这么多好友为我庆贺……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一切,能回应你们的祝福,能坐在这里与你分享心事……我很开心,真的。可是……”
初澜转过头看向景懿,清冷的眼眸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也格外脆弱,里面盛满了对父母的心疼与思念。
“想到他们等了十五年,盼了十五年,终于等到我清醒,我却又要离家……我还是……觉得对他们亏欠良多。”
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神情的初澜,景懿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他伸出手将初澜拥入怀中。
“澜儿,那不是你的错。”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伯父伯母定然从未觉得是亏欠,只会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你看这些礼物,他们从未放弃过你。如今你平安喜乐,修为精进,便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他们的爱从未离开过你分毫,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景懿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动作充满了怜惜与承诺,“以后你的每一个生辰我都会在,我会陪你找到救治伯母的灵药,届时我们一同回去,让伯母亲眼看看,她的女儿如今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初澜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与他话语中的暖意,心中那因为往事与思念而产生的沉重,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厚重的温暖与力量所取代。
她轻轻“嗯”了一声,将脸埋在他肩头,汲取着这份令人安心的气息。
是的,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小心翼翼呵护的痴儿,她是初澜,是拥有强大力量可以守护所爱之人的初澜。
夜空之下,屋顶之上,一对璧人相拥而坐,下方是挚友的欢声,怀中是父母沉重而伟大的爱,身边是彼此坚定未来的承诺。
良久,初澜才从他怀中抬起头,脸上重新漾开清浅却无比真实释然的笑容。
她将储物袋小心收好,目光投向下方依旧热闹的院落,听着宁清淼似乎在与奚澄争论剑术之道,姜天璇洪亮的笑声阵阵传来。
“阿懿。”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却更多是清醒与体贴。
“时辰不早了,明日便是新生大比,大家还需养精蓄锐,我们该叫他们散了吧?”
景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中也流露出同样的考量,他微微颔首,赞同道:“嗯,欢庆虽好,却不可误了正事。明日大比对你、对他们,都至关重要。”
两人相视点头,身影轻盈地自屋顶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