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家族大比后,父亲却亲自告诉我,我根本不是他的女儿。”
初柔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心灰意冷的麻木,“他说,他的女儿,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那一刻,我觉得我过去十几年的努力、挣扎、怨恨,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争来争去,到底在争什么?一个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位置?一份从来就不存在的父爱?”
她眼中的光采黯淡下去,但随即,又被另一种更诡异、更偏执的光芒取代。
“我心如死灰,被关禁闭,觉得这辈子就这样烂在初家角落里也不错,谁能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我。”
初柔语气嘲讽,“那个女人觉得自己这辈子争不过你娘,就想让她的女儿争过你,给她‘扬眉吐气’,结果发现我这个女儿也是个不中用的‘废物’,她就想把我抓走,亲自‘管教’,或者说,惩罚。”
初澜心头一紧,想到了某种可能。
“可惜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初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近乎妖异的笑,“半路上,我们被修罗族截住了。他们杀了空婉宁派来的人,然后非说我是他们遗落在外的‘圣女’,说我血脉特殊,身负使命。”
她的眼神变得悠远而狂热,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他们唤醒了我体内一部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记忆。很混乱,很古老,但很强大。”
“从那之后我才知晓,这天地,这万界,原本并非人族独尊。上古时期,神族高居九天,魔族盘踞九幽,而修罗族,掌杀伐,主征战,曾与共分寰宇!龙渊大陆,乃至你们所谓的高级大陆,不过是后来隐退,人族趁势而起罢了!”
“凭什么?凭什么人族可以占据这广袤丰饶的天地,而我修罗族就要被封印、被驱逐、被遗忘?!这大陆,本就该有修罗族的一席之地!我们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
初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在崖边风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不适的偏执和狂热。
初澜静静地听着,心中的震惊一波接着一波。
空婉宁的恶毒,初柔扭曲的成长,修罗族的古老秘辛……
但同时,她也敏锐地捕捉到初柔话语中的矛盾和情绪漏洞,她对空婉宁有恨,对初珩有怨,对人族秩序有不平,但那份对“修罗族使命”的狂热,似乎更像是在为自己破碎的人生寻找一个强有力的全新支点和理由,一种对过往所有不公的极端反叛。
“所以……”初澜终于开口,声音冷静,试图将话题拉回核心,也试探着初柔的真实状态,“你认可了他们的说法,接受了‘圣女’的身份,然后就开始帮他们,汲取地脉灵力,残害生灵,甚至……抓走凌云起?”
“帮他们?”初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笑容变得尖锐,“我只是在拿回属于修罗族的力量!至于那些蝼蚁般的人族,阻挠者,死不足惜!凌云起?”
她目光倏地转向初澜,眼神中带着某种探究:“他和你,和你们青云小队关系匪浅,用他来牵制你们再合适不过了,不是吗,我的好姐姐?”
两人目光在空中碰撞,无声交锋,风雪在她们之间呼啸。
另一边。
景懿的目光从初澜消失的方向收回,眼底的波澜已被冰封,只剩下绝对的冷静,他清晰接收到了初澜最后眼神中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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