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人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模样,唯独领头那人格外醒目——雪白西装在昏黄路灯下格外刺眼,锃亮的额头反射着冷光。
白衣人缓步逼近时,右手握着件金属物件有节奏地拍打大腿。
当距离拉近到五步之内,陈浩南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把出鞘的 ** !
陈浩南猛地推开同伴冲向酒吧,却听见脑后传来破风声。
精钢刀鞘重重砸在他后背,剧痛让他踉跄扑倒。
纳三少此时已甩脱刀鞘,雪亮刀刃在路灯下划出冷弧。
山鸡三人刚扑上来阻拦,就被纳三少干脆利落地放倒。
陈浩南撑着地面后退,胸口剧烈起伏:你...到底...
谁付钱谁说了算。”纳三少皮鞋碾住陈浩南胸口,刀光如瀑倾泻而下。
凄厉的惨叫撕裂夜空时,山鸡他们看见飞起的断臂还在空中抽搐。
这些从小混到大的兄弟浑身发抖,仿佛那刀是砍在自己身上。
而陈浩南呆望着持刀的白影,破碎的西装袖管正汩汩涌出温热。
在慈云山,陈浩南确信从未见过这个扎长辫的男人。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佬曾对陈浩南说过:浩南,以你的身手,只要在这条道上稳扎稳打,将来必定能当上洪兴的双花红棍。”
双花红棍是每个打手的终极梦想,放眼整个港岛,能担得起这份荣誉的也是凤毛麟角。
庆功宴变故发生前,陈浩南一直以此为奋斗目标,坚信自己终有一日能获此殊荣。
可此刻,纳三少彻底斩断了陈浩南的 ** 。
陈浩南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长辫及腰、一身素缟的男人。
就是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轻描淡写间就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生生断送了他的前程。
兄弟留步!敢问尊姓大名?眼见纳三少欲走,满心不甘的陈浩南急忙喊住他。
若不知对方名号,他死不瞑目。
纳三少微微侧首,余光扫过陈浩南的面庞:大陆酒店,纳三少。”冰冷的目光与嗓音在昏黄路灯下萦绕不去。
直到黑色轿车的引擎声渐行渐远,山鸡和大天二等人才如梦初醒,慌忙搀扶起信心尽失的陈浩南赶往医院。
凌晨三点的慈云山医院,闻讯赶来的大佬抓着护士焦急询问。
好在断臂伤患不多,像陈浩南这般伤势严重的更是少见,大佬很快找到了病房。
谁干的!刚踏进病房,大佬就厉声喝问山鸡等人。
对这个得力干将,他确实寄予厚望——当大哥的若没几个撑场面的小弟,实在颜面无光。
哥,浩南废了...我们会不会也...从未经此打击的山鸡等人目光呆滞,语无伦次。
毕竟他们尚未真正闯荡江湖,心理素质与寻常古惑仔并无二致。
大佬揪住一人衣领就是一记耳光:说!到底是谁!
不知道...那人出手太快...包皮仍处于恍惚状态。
倒是山鸡想起纳三少的临别之言:他说...是大陆酒店的纳三少。”
大陆酒店?大佬瞳孔骤缩。
结合近日江湖风声,他立刻明白了幕后主使:是靓坤。”
靓坤早已放出话来,要为结拜兄弟巴闭 ** ,让陈浩南走着瞧。
联想到大陆酒店这个**,十有 ** 就是靓坤悬赏的暗花。
操!这个 ** !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一听到靓坤的名字,山鸡顿时血往上涌,怒气冲冲就要往外冲。
还没踏出病房,就被大佬伸手拦住。
站住!谁也不许去找靓坤!
山鸡猛地刹住脚步,扭头瞪着大佬:浩南可是你的小弟!你这个当大哥的就这么看着?他现在被人砍成这样啊!
啪!
山鸡向来冲动热血,见大佬阻拦,顿时口不择言。
这一句话换来的是大佬一记响亮的耳光。
混账东西!反了你了!现在谁是老大?嗯?是你还是我?
大佬厉声呵斥,山鸡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只能憋着气别过脸去,盯着地面不敢与老大对视。
大天二和包皮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拉住山鸡,同时对大佬说:老大,南哥被人砍断手,我们就是想替他讨个公道。”
我知道,这事我会处理。”
大佬狠狠瞪了几人一眼,沉声道:都给我老实待着!好好照顾阿南!医药费堂口会负责!
不是大佬非要拦着他们,实在是身份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
山鸡他们满脑子只想着替陈浩南 ** ,反正都是马仔,光脚不怕穿鞋的。
但大佬身为堂主,顾虑自然更多。
他向来奉行做人留一线的原则,觉得就算要解决也该先谈判,谈不拢再动手。
要是让山鸡他们贸然找上门,被靓坤抓住把柄,反倒会把有理的事变成没理。
听明白没有!见几人表面服气心里不服,大佬也懒得解释,直接以势压人,说完就转身离开病房。
大佬一走,山鸡转头看看病床上的陈浩南,又阴沉着脸看向包皮和大天二:我现在就去给浩南 ** ,你们跟不跟我?
可是......
胆小的包皮有些犹豫,大天二一把搂住他脖子:怎么?怂了?南哥平时对咱们怎么样?
谁怂了!包皮被激得热血上头,甩开大天二的手:去就去!怕个屁!南哥少条胳膊,非得让靓坤也赔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