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用冷水狠狠泼了把脸，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泛红，眼神里还残留着未褪的怔忪。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衬衫领口，才推开门走出隔间。
刚拐过走廊，他就顿住了脚步。沈文琅正靠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侧脸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听到动静，沈文琅立刻转过头，看到是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高途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不确定地开口：“文琅，你也要进厕所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问法实在有些蹩脚。
沈文琅快步走过来，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赶紧摆了摆手：“不是，我在等你。”他凑近了些，似乎察觉到高途的异样，声音放得更轻，“我们走吧，去看看孩子们，他们应该该想我们了。”
高途的心猛地一揪。他想起十分钟前在餐厅发生的事，沈文琅红着眼眶问他“我是真的想要对你们父子俩好，给我一次机会吧时的模样，而他选择逃避这一切。如果换成以前，他巴不得，但离开的这三年他想了很多。喉结动了动，竟有些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刚才的争执像一根刺，扎在两人之间，确实不适合再单独待在一起。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好，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气氛一时有些沉闷。高途偷眼瞥了沈文琅一眼，对方正看着地面，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刚才……”沈文琅忽然开口，高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沈文琅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不该逼你说那些话。”
高途愣住了，他以为沈文琅会生气，会不理他，却没想到对方先服了软。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不，”他赶紧摇头，“是我的问题，我不该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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