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与李老绅一边指挥加固寨墙,一边沉声吩咐:“速派几名斥候骑快马,去蚌埠打探虚实。”
斥候领命后快马加鞭,不到四个时辰便带回消息:“报告旅长,是奉系军跟直系军在蚌埠城外交火了!张旅长的部队正猛攻蚌埠城,听说孙少帅卷土重来,调了两个师回援,双方眼下在涡河大桥僵持着!”
悟道手指在地图上的蚌埠位置轻轻敲击:“奉系这是趁火打劫啊。”他抬眼看向高达,“镇雷团休整三个时辰。把不愿离开的俘虏官兵换上咱们的军装,打散编入各营连。让炊事班赶紧做饭,每人加一盒罐头,吃饱后带上缴获的重炮,子弹备足,跟我去趟涡河大桥——咱们来个黄雀在后。”
“去帮奉系?”谭林面露不解,“他们跟咱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不是帮,是捡便宜。”悟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系主力被牵制在大桥,怀远县城必定空虚。传我命令:许四宝带长风团袭取怀远,把那里的贪官、直系粮库、军火库、钱庄都‘洗’一遍,这次时间宽裕,仔细搜查;”
悟道吩咐高达:“你随我带领镇雷团,去端了孙少帅在蚌埠的粮库、军火库和医院药品;预备营留在寨里,将所有物资入库。”
秀儿此刻已换上一身特制军装,行事愈发干练。她当即领命:“寨门外设两百人警戒,剩下七百人分别在各方向架设阵地,保证完成任务!”
三路兵马饭后检查完装备,即刻动身。队伍里有骑马的,有乘缴获卡车的,行进得有条不紊。许四宝率长风团沿涡河北岸疾行,高达则带领镇雷团在淮河岸边借着芦苇荡掩护,悄悄逼近怀远。悟道亲自带着镇雷团的重炮营,在涡河大桥上游三里处的高地架设炮位;李老绅则坐镇许家寨,防备残余直系军反扑。
临行时,张敏站在寨门口,给谭林递过一包用棉布裹好的膏药:“机枪后坐力大,让弟兄们垫些棉被。还有……务必注意安全。”
谭林接过药包揣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回来喝庆功酒。”
涡河大桥上,硝烟早已遮蔽天日。奉系军的冲锋一次次被桥上的机枪压得抬不起头,尸体顺着湍急的河水漂向下游。
张旅长正举着望远镜怒骂,突然见上游高地闪过几道火光,紧接着,直系军的桥头工事便炸开了花。
“哪来的炮?”张旅长又惊又喜,当即下令,“给我冲!”
直系军腹背受敌,防线瞬间崩溃。悟道站在高地上,看着奉系军冲过大桥,冷声道:“把炮口转向怀远方向,给许四宝发信号。”
三发信号弹升空时,许四宝已摸到怀远城下。守城的两个连正缩在炮楼里打盹,被突然炸塌的城门吓破了胆,没等长风团冲进来便举了白旗投降。
“旅长,粮库找到了!”张旭兴奋地喊道。士兵们撬开仓库大门,金灿灿的稻谷和小麦堆到房梁,旁边还码着两百多桶大豆油。
许四宝让人在粮库外挖好掩体,笑道:“有这些物资,这个冬天不怕了。”
蚌埠城内,孙少帅得知粮库被劫,气得狠狠摔了茶杯:“一群废物!连个县城都守不住!”他正想调兵回援,却见参谋连滚带爬进来:“少帅,不好了!奉系军突破城南防线了!”
夜幕降临时,涡河两岸的枪声渐渐稀疏。高达带着镇雷团正想把所有物资搬上卡车,却被悟道拦住:“这里东西太多,一时半会搬不完。看这情形,直系军很可能败了。你留一营兵力占领怀远县城,由我来控制。”
高达反问:“那怎么办?”
“你赶紧带人与许四宝会合,速去蚌埠。”悟道叮嘱道,“到了蚌埠,除了把物资运回,还要立刻解救被卖进妓院的良家妇女,监狱里除了穷凶极恶之徒,其余全部释放;所有烟馆,就地捣毁。咱们要打造影响力,务必告诉他们,我们是‘皖北保安军’,要让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都能挺直脊梁做人,记住了吗?”
“好嘞,旅长!”高达领命。
“另外,”悟道补充道,“把所有值钱的东西用卡车装,能装多少装多少,运回来后立刻藏进秘洞。”
高达接到命令,立刻与许四宝率领五个营,连同十五辆卡车,全速向蚌埠进发。
此时奉系军与直系军正打得胶灼,根本抽不出人手控制蚌埠。高达吩咐张旭:“张营长,把车开快点。”不到一个小时,队伍便抵达蚌埠西门下。守城的士兵哪还有心思守城,都在收拾东西,看样子随时准备逃跑。见卡车驶来,他们还以为是援军,赶紧去开门。
城门一开,几辆卡车径直冲了进来。赵奎带人下车,迅速控制住守城官兵。
其他车辆则立刻赶往蚌埠各部门。这次众人学聪明了,不止拿枪和钱,还将粮食、药品、枪支、学习用品、电报机、地图、衣服被服等全部装上。十五辆车装满后,又把直系军停在蚌埠的八辆卡车也塞得满满当当,足足装了二十三辆。他们还顺便带走了各部门的政府官员、学校老师和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