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过来就是:我看好你的潜力,小子,别像我和我那位‘老朋友’一样最后分道扬镳甚至兵戎相见。乖乖做我的远程投资对象,未来或许能派上大用场。而且,我冥冥中有种感觉,你似乎……能微妙地影响到一些与我那位‘老朋友’相关的事态?)埃德里克内心继续精准而刻薄地翻译着格林德沃话语下的潜台词。
这老套的、充满自恋与遗憾的叙事,让他对这位“先知”的评价,在危险之上,又添了一丝滑稽。
但他表面上,只是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消化这段沉重的“往事”,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重新聚焦于模糊的镜面,语气依旧保持着谨慎与疏离,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少年人的固执:“我只是个学生,对颠覆世界或……聆听古老的故事没有兴趣。我只对知识本身感兴趣。” 他刻意将“古老的故事”几个字咬得略轻,带着不易察觉的划清界限的意味。
【‘这就足够了。’】格林德沃的声音里听不出失望,反而多了一丝果然如此的满意,仿佛埃德里克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纯粹求知的欲望,往往能引领至最不可思议的领域,其力量,有时远超那些被野心或情感驱动的行为。那么……期待下次交流,关于你刚才看到的如尼文矩阵的……实际应用于更深层的原理。’】
镜面的微光开始褪色,埃德里克猛地向前探身,目光紧紧锁在镜面上:“等等,我该如何称呼你?”他需要一个代号,一个标签,哪怕心中早已将那声音与那个惊世骇俗的名字画上了等号,他也必须维持住表面那层“未知”的薄纱,这是保护色,也是谈判的底线。
【‘……’】镜中最后传来一声极轻的、仿佛蕴含了无数感慨的叹息,【‘就叫我‘先知’吧。’】
镜面彻底恢复平静,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埃德里克站在原地,良久未动,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笃笃的声响在实验室里回荡。
(先知?)他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充满讥讽的冷笑,蓝灰色的眼眸里寒星点点,(一个被困在纽蒙迦德高塔、沉溺于过往回忆与执念的‘先知’?还真是……贴切又讽刺的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