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威亚戏之后,接下来的几天,剧组进入了连轴转的紧张拍摄阶段。簧星的戏份有点吃重,常常从天光微亮拍到深夜。
秋鼎杰的后期工作也到了最关键的合成与精修环节,两人虽然同在片场,却往往只能在不同区域各自忙碌,连坐下来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变得奢侈。
但这并未拉远他们的距离,反而让那些短暂的交集变得更加珍贵。有时只是一个在穿梭人群中擦肩而过的眼神交汇,秋鼎杰会对他眨眨眼,用口型说声加油。
有时是簧星在候场时,会收到秋鼎杰让人悄悄送来的一杯温热的润喉茶,杯壁上还留着便利贴,上面画着个丑萌的笑脸。
这种无声的、渗透在忙碌缝隙中的关怀,像细细的暖流,持续不断地温暖着簧星因高强度工作而疲惫的身心。
这天,簧星拍完最后一场大夜戏,卸完妆换回自己的衣服时,已是凌晨三点。
片场的人潮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的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整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来,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些许疲惫。
就在他准备独自走回酒店时,却看到不远处路灯下,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秋鼎杰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手里拎着个保温袋,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带着些许倦意却依旧英挺的侧脸。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簧星,脸上立刻漾开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收工了?”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温和。
“嗯。”簧星停下脚步,看着他,心底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温暖,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酸涩的悸动,“你怎么还没回去?”
“等你啊,”秋鼎杰说得理所当然,将手里的保温袋递给他,“猜你这个点收工肯定又累又饿,熬了点鸡丝粥,清淡暖胃,回去喝点再睡。”
簧星看着那保温袋,又看看秋鼎杰眼下的淡淡青黑,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他知道秋鼎杰自己的后期工作也绝不轻松,却还在这样的深夜里等着他,只为了送一碗粥。
“你……不用这样的。”他声音有些沙哑。
“我想这样。”秋鼎杰看着他,眼神在路灯下深邃而专注,那里面的情绪不再像以往那样明亮外放,而是沉淀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看着你那么辛苦,我总得做点什么,心里才踏实。”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簧星心中那扇紧闭的门。
周围万籁俱寂,只有夏夜的虫鸣和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所有的喧嚣都远去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和这一盏昏黄的路灯。
簧星没有立刻去接那个保温袋,他只是抬起头,深深地望进秋鼎杰的眼睛里,仿佛要透过那层明亮的表象,看到最深处的东西。他看到了疲惫,看到了关心,更看到了一种清晰无比的、名为在意的情绪。
他沉默着,时间在静默中流淌。秋鼎杰也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坚定地回望着他,等待着。
许久,簧星才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个还带着余温的保温袋。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微微颤了一下。
“谢谢。”簧星低声说,这一次,不仅仅是感谢这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