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完了,吼完了,裴虔通的声音也沙哑了,他抬头望着面前的上官仪和来济——
两人已经长剑在握!
“来吧!来吧——上官仪,来济,我真后悔当初没有赶尽杀绝。如有来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裴虔通双眼通红地嘶叫着,“早知今日,我裴虔通何必行当初之举!”
郭广敬的手一挥——
“杀——”上官仪和来济的剑同时刺进了裴虔通的胸膛。
本来是由差役执行死刑的,但郭广敬在路上改变了主意,要上官仪和来济亲手杀了裴虔通。
裴虔通仰天倒下,双目圆睁。
上官仪和来济回到长安的这天,正是诛裴虔通三族的日子。
二人策马赶到东市刑场。张楚金正坐刑场台上的中间,骆清带着一众狱卒和兵士押着囚车已到刑场。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裴家的十几个男人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十几个刽子手手持寒光闪闪的屠刀,面无表情地等待行刑的命令。
“我不甘心!我们裴家何罪之有?为何要遭此灭顶之灾?”裴虔通的大儿子狂呼!
另一个男丁吓得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惊恐绝望。声音带着哭腔说:“我怕,我不想死……”
“行——刑”!”张楚金一声令下,刽子手举起屠刀,裴家的男丁被一一处决。
上官仪和来济目睹了裴家三族被诛的全过程,当刽子手举起刀时,他俩都转过身。
此时,他们的心中并没有复仇后的喜悦,而是无比的沉重。
“来兄,裴虔通该死,可是,这样的结局,我——”上官仪的声音很沉重。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也一样。裴虔通的家人是无辜的。”来济的声音同样沉重,“裴虔通该死,但是,诛三族,你和我其实都不愿意这个结果。不过,我们要明白,陛下的这条旨意,不是因为我的父兄,也不是因为上官家十几条人命,而是因为裴虔通触犯了陛下的底线,对陛下来说,皇家的尊严,还有他个人的荣耀不容任何人轻视和践踏。”
“所以,陛下的这条旨意不是任何人能更改的。”上官仪低沉道,“天子一怒,流血千里。”
“韶游,复仇的路上只有腥风血雨,没有悲天悯人!今日的结果,皆是裴虔通的恶行造成的。”
“是的,来兄,裴虔通死了。可是,我们还要继续走在复仇的路上——”上官仪的声音很冷,也很坚决。
离开驩州时,刘都督私下对他说,“韶游,有一件事我犹豫了几天,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明日你要回长安了,我的身体也不好,不知还有不有再见之日。还是告诉你了才安心。”
“什么事?请都督告之在下!”
“有一次,裴虔通喝醉了酒,告诉身边的人,当年去灭上官弘家满门时,并非他一个人是带头的,还有一个人,他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