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因为藏了块腊肉被公安盘问,回来后就跟疯了似的,对着秦淮茹骂了半天,说肯定是她告的密;三大爷阎埠贵更绝,把家里所有的票证都缝在棉袄夹层里,睡觉都穿着,生怕被搜走;二大爷刘海中倒是积极,天天跟在公安屁股后面转悠,想表现表现,结果被公安怼了句“少添乱”,灰溜溜地回来了。
最可怜的还是秦淮茹。自从被公安查过一次,她就像惊弓之鸟,傻柱再给她东西,她都不敢要,实在推不过,就藏在床底下的木箱里,上面压着厚厚的旧衣服。有次沈言路过,听见她跟傻柱说:“以后别给我带东西了,这阵子查得紧,万一被抓住,你工作都得丢。”
傻柱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白面往自己屋里搬,背影看着有点落寞。
沈言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他有空间这个“金手指”,能轻松获取物资,可院里的这些人,却为了半袋白面、一块腊肉提心吊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无奈,一点微不足道的“多余”,都可能引来天大的麻烦。
他开始更小心地使用空间。需要物资时,都是趁着夜里没人,悄悄从空间里拿一点,够用就行,绝不外露。有次秦淮茹家的酱油没了,想跟他借点,他都只敢从空间里倒出小半碗,说“就剩这么多了”。
公安的扫荡越来越频繁,不仅夜里查,白天也查。有天沈言正在厂里上班,公安突然就进了车间,挨个查证件,还翻了所有人的工具箱。沈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工具箱里藏着块从空间里拿的腊肉,是打算晚上改善伙食的。
好在公安翻到他这儿时,厂里的书记正好路过,跟公安说了句“这是我们的采购员,老实本分”,才没仔细查。沈言看着公安离开的背影,后背的汗湿了一大片。
“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他暗暗告诫自己,趁人不注意,把腊肉扔进了车间的锅炉里——宁愿浪费,也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四九城的空气里,仿佛都飘着“紧张”两个字。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供销社门口排起了长队,大家都想趁着“风声紧”,把手里的票证换成实实在在的东西。黑市彻底没了踪影,连以前偷偷换东西的老乡,见了面都只敢眼神交流,不敢多说一句话。
沈言的空间,在这段时间里,成了最安全的港湾。他每天晚上钻进空间,看着堆成小山的物资,听着灵泉水流淌的声音,才能稍微放松些。他甚至在空间里开辟了片新的菜地,种上了白菜和萝卜,看着它们在灵泉水的滋养下慢慢长大,心里竟生出些踏实感。
这天夜里,沈言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小沈!快开门!”是傻柱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赶紧穿上衣服开门,见傻柱浑身是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流着血。“怎么了?”
“我……我刚才去给秦姐送点玉米面,被巡逻的抓住了,说我投机倒把,打了我一顿……”傻柱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秦姐家快断粮了,孩子饿得直哭,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沈言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转身回屋,从空间里拿出两袋玉米面和几个白面馒头,塞到傻柱手里:“拿着,快回去,别让人看见了。”
傻柱愣住了,看着手里的粮食,又看看沈言,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说了句“谢谢沈哥”,就踉踉跄跄地跑了。
沈言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里一阵疲惫。这风声鹤唳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躲着。院里的人,就像他的邻居,就算平时有摩擦,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
他从空间里拿出那把藏了很久的铜环,握在手里。铜环的锋刃硌得手心发疼,却让他清醒了不少。
公安的扫荡再严,他总有办法弄到物资;风声再紧,他也能找到机会帮衬院里的人。只要空间还在,只要他的身手还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沈言握紧铜环,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等这阵子风头过了,他还是会去乡下,还是会想办法搜罗物资。不为别的,就为了在这动荡的年代里,能让自己,也让身边的人,活得稍微体面点,安稳点。
至于那些巡逻的公安,那些无处不在的盘查,不过是暂时的风浪。等风停了,他依旧能在这四九城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夜,还很长。但沈言知道,黎明总会来的。